“累了?”已經將我落了十萬八千裏的顧子夕終於發現身後早已沒有我的身影,一臉鄙夷的慢慢朝我所在的方向挪步。
我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了,抬眼瞧了瞧正努力提高自己存在感的日頭,直覺一陣頭昏眼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其實,我是餓了。”我將頭埋在雙膝,以手狠狠的按著腹部,不願讓顧子夕聽到它唱著空城計。
顧子夕搖搖頭,二話不說將我手臂放置他的肩上,幾乎是架著我往前行。 到底還是一宮之主,雖說是多了個人掛在身上,但走起路來依舊是健步如飛,我再一次領略了武功的重要性。
“高,實在是高。但我以為,你不如背著我更方便一些,其實掛在你身上這也不十分舒坦。”我掙紮了許久才吐出一句話。
但任憑我如何勸說,顧子夕都未曾再搭理我,一口氣將我架到了浮冥宮。童玉緣見我如一灘泥一般癱在美人靠上讓她去做飯的時候,那大張的嘴一直未曾合上。
不得不說,童玉緣的手藝還是極好的,不一會四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便擺在了我麵前,我喝了口微甜的涼水便大快朵頤起來,其中少不了顧子夕同我爭搶。
我們二人風卷殘雲的將麵前飯菜掃食一空時,顧子夕搖身一變又成了風度翩翩美公子。
“棠棠,我有話同你說,一會到我房間來。”
想必是吃的飽了,顧子夕連笑容都風騷起來,我無聲的點了點頭,瞧著他與童玉緣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正想去歇息時,有浮冥宮的弟子進來將碗筷收拾幹淨,我報以微笑,那弟子便像頭一次童玉緣那般,異常驚慌的愣在原地。我十分不解,待弟子走後將銅鏡放至麵前,仔細瞧了許久都未發現異樣,如此想來,人和人到底是不同的。以往我在百毒教時,偶爾一笑,便會引來明滅同靈秀更甚的狂笑。彼時他們會邊笑邊顫唞的指著我道:“太嚇人了。”
現下想想,自己也不由覺得一陣好笑。
我和衣躺在榻上,一邊想著要去找顧子夕一邊沉沉的睡了過去。
待月上樹梢,我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睜眼之時,顧子夕早已穩坐於我榻旁的美人靠之上,手中把玩著那個小瓷瓶,修長的指節泛著同皎月一般的光澤,煞是好看。
許是聽到我發出的聲響,他朝我看了過來,緩緩吐出兩個字:“服下。”
不知為何,白日裏他極近風騷的笑容此刻好似突然變得殘忍,好比一把刀狠狠的在我心上劃了道口子,而後心中便異常空虛,那股空虛之深,好似萬丈深淵,如何也填不滿。
我沒答話,將頭轉向了一旁,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被子,我知道那瓷瓶定會改變些什麼,而我現下卻十分不願有任何變化。
“棠棠。”顧子夕坐到了我旁邊,將瓷瓶遞到我麵前:“五年前你親口說的,是以無論如何你要將它服下。”
我十分猶豫:“這瓶中是什麼?”
“讓你得以找回自己的東西。”顧子夕鄭重的將瓷瓶交到我手中,一瞬不瞬的瞧著我,一直等我將瓶中液體如數咽下,嘴角這才露出了一絲笑意:“明日,一切都會回到原點,好生歇息。”
他走後,我睡意全無,定定的瞪著房頂不知應當想些什麼才能教我不如此心慌。
偌大的房間中靜謐異常,我卻總是躺不住,翻身燃起燭光,我坐在案旁,翻出了筆墨想著寫些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