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愣，聽不懂師父話中的意思：“什麼五年？”
這下換成師父一臉的驚訝，他將我的身子板正，一直瞪著我，好似想從我臉上找出什麼破綻一般：“棠棠，莫要說笑。”
我狠狠將師父的手抖了下去，皺眉道：“你何時見我說笑過？”
他沉思片刻，這才喜憂參半道：“果然回來了。”
不隻是師父的行為異常，自打我醒了之後，便覺得宮中的弟子瞧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期然對上其中一道視線時，那人定慌忙將視線移開，我心裏老大不舒坦。
“他們為何用那樣的眼神打量我？我哪裏不對？”
我瞧著將飯菜放到我麵前的童玉緣開口問道。
她的語氣中有絲躲閃：“定然是你的模樣生的愈發好看了。”
我冷哼一聲：“這麼些年了，你還是連說謊都不會，算了。”
童玉緣張了張嘴，最後卻隻是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紙包：“一會別忘了將藥服下，子夕說這藥會暫時緩解你體內的毒，三日之後，他會視情況來教你些拳腳。”
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將那藥一口氣吞下。
突然想起早些年師父提及過的紅竹峽，那紅竹峽的側壁有一株靈藥，能解世間萬毒。我曾一度想隻身前往去將那靈藥采下，無奈師父一直橫加阻攔，他說江湖上許多高手都命喪於紅竹峽，更別說是我這般毫無拳腳的女流之輩。
那紅竹峽以陡著稱，側壁更是有如鏡麵一般，峽底是節節斷竹，掉下去的人多了，那竹子便被鮮血染得通紅，這紅竹峽的名字便由此得來。
我知道師父所言非虛，但隻肖能讓我將那滅門之仇報了，我什麼都可以豁出去。
尋了個恰當的時機，我將一直未曾磨滅的想法同師父說了。師父的反應在我意料之中。
“不可。”他簡明扼要的吐出了兩個字。
我牽了牽嘴角：“師父，你知道我定會想辦法去的，不如先教我些功夫來的實際，我不想死在去尋藥的路上。饒是死，我也要死在親手取了商黎陽的狗命之後。”
師父沒言語，隻是站起了身，負手在我麵前晃來晃去：“我一直在擔心我做錯了，如今瞧你這般模樣，我終於確定我確是做錯了，原以為你的性子會改變些，怎麼還是這般無趣。”師父無奈的歎了口氣：“那毒不會傷及你性命，隻不過是不讓你練功罷了。”
我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杯中茶：“我寧願不要這性命也要練功。”
偌大的正廳中一時間再未傳出任何聲響，半晌過後師父才幽幽瞧著我：“算了，便依你去了。”
固執了許多年的師父今日如此輕易便妥協了倒是在我意料之外，但一想到解毒指日可待，我心下又莫名高興起來。
臨出門口，我頓住步子：“師父，我總覺得你同以往不同了，先不說旁的，便是這樣貌好似都起了變化。”
“棠棠，你又何嚐不是呢。”
師父的話一直飄在我的耳畔，回到了房間之後，我頭一次將閑置在一旁的銅鏡拿至麵前打量自己，這一照，果然被鏡中女子駭的不輕。
記憶中那略顯稚嫩的麵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淡然同冷漠，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是如何在一夜之間變化的如此之巨大的，依稀能記得入睡前師父同我說：“明日你便離報仇近了一步。”但一覺醒來我竟變成了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