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身影。幾名少年男女結伴走來,這幾人清一色都是翠綠厚襖,唯有正中的一名少女,穿著件中衣,腰間係著一條墨綠帶子,身後巍跟著一隻黑毛大貓。她們看到米色的小娃還要往上走來,厲聲喝道:“這是黃原的地盤,還不退回去。”

若兒還想問路,被這話一堵,“黃原,南原不都是冰原的,叫做黃原怎麼穿了一身的菜綠,”

這話可是將整個黃原得罪了,當時初分八原,除了北原不循規蹈矩外,天原為正金色,地原為乾紫色,到了玄原時,竟然搶了黃原的檬黃色,黃原無奈之下隻好選了柳綠,剩下的幾原依次選了梅紅,靛青,米白。尤其是一幹男弟子,平日裏的皮帽是堅決不肯帶上的。今日竟然被一名南原的小學徒笑話,學徒在冰原大多數隻能算半個人甚至比不上上位弟子的馴獸,剩下來的小部分自然就是天地兩原的入門學徒,原大勢深,也不敢輕易欺負。眾人二話不說就將她圍了起來,若兒說錯話還不自知,見被團團圍住才覺得有些不妙,這些人個個臉色不善,看著就不是什麼好相處的人。

“鎮定,”她在心裏默默念著,腦裏又出現了第一天來時的狼狽模樣,眼前正是三男兩女,為首的女子看來就是最強的,她氣息在五人中最平穩,眼神淩厲。此路不通,若兒腦裏飛快地轉著,前後左右的人站住了,沒有空隙,她心裏有些焦急。

虎月正是在場五人中唯一的黃原正式弟子,她雖然脾氣有些火暴,但做事還有些分寸,眼前的小丫頭是要教訓,卻也要留意些,同門無端相爭,有了個閃失還是要算在自己這個帶頭的弟子身上的。她清了清嗓子,眼裏帶著幾分玩謔,“我們可不能欺負這麼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黃毛丫頭,以免落了有心人的口實,就讓我的巡虎來陪她耍玩一下。”

若兒見大家都退了開來,隻是趴在一旁的小獸在雪地裏抓出幾道爪痕,昂起頭來額上的一個黑色的字跡在風雪裏看的分外顯眼,這小獸和人之思裏貓有些相似,她仔細地想著記得的一切細節,半是戒備的看著它還在雪地裏的利爪。

巡虎弓起了背,它還是一隻未成熟的半大硬脊虎,身子還沒有全部長開,但畢竟還是隻老虎而不是若兒認為的大貓,在虎月手裏也養了半年左右,將一套欺軟怕硬的本事學了十足。它可以感覺得到眼前的小女孩身上沒有一絲武鬥甚至是道法的氣息,實在是個好捏的軟柿子,她就如同冰原上弱獸一般。

它已經很久沒有沾到熱血的味道了,虎月馴養了它後,從沒舍得讓它再自己捕獵過,那些送過來的獸屍大多已經幹硬了,咬到嘴裏時,獸屍血管裏的血早就不再溫熱,它想著那股幼時嚐過的暖腥味道,從喉嚨深出發出了渴血的低吼,四肢蓄足力氣一個撲咬。

虎月本還在一旁等著看好戲,聽著巡虎發出和平日不一樣的叫聲,黃黑色的背影在白色的雪裏拉出一條風痕,破開了這片死一般的白色,平日聽來還算悅耳的聲音變了味道:“巡虎,留下她的性命。”

風裏,巡虎的身影如同傾泄而下的巨石,往米色的身影撲去,它的腦裏再也聽不到其他。若兒的整個身子都映到了它的眼裏,野獸口裏的腥臭味傳了過來。若兒的眼裏,本來的一片清黑色,金色的身軀湧動了起來,布滿金鱗的狹長獸臉在她的雙瞳裏越來越深,倒映進了巡虎的眼裏,她伸出手,指尖生出了堅硬的鱗片,血噴了出來,在沉積了千年的雪地裏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紅,前麵的幾人全都呆住了。

一陣驚天的虎嘯劃破長空,巡虎的雪森森的牙縫裏滴著雪,黑紅色的血沾滿了黃黑的毛發,若兒的整隻手插進了虎身,血順著胳膊,在血裏綻開了血梅點點,“陰陽!”童聲不再稚嫩,嘴角嘲諷地笑揚開來,黑白兩道玉闋再送了一程,巡虎的眼裏,滿眼的死意,匕首撞得虎身飛了出去。虎月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她一躍而起,隻見半大的老虎的脖頸之間被拉出了一道大口,血正從裏麵噴濺出來,虎身轟然落在了她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