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還有另一種稱呼──純血天使。
路伽推開通向起居室的厚重雙門。門被故意設計得複雜而沈重,並塗上帶有強烈警示意味的紅色,為的就是防止他人隨意入內。但這些對路伽沒用。
在門的後麵,路伽看到了母親。
他喜歡恬靜而溫柔的母親。他總覺得她身上有種迷人的香氣,讓他經常陷入陶醉忘我的境地,並且讓他無法理解的是,這種陶醉還常常伴隨著強烈的饑餓感。
有時候,他會想象自己咬破母親那白皙頸脖時的觸♪感,幻想那美味的血液流經喉嚨時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滿足。但是,這種感覺非常朦朧,事實上,他一次也沒有這麽做過。
因此,當他看見父親將臉埋在母親的頸間,忘情吸血的場景時,一股莫名的嫉妒沿著背脊迅速竄升了上來。
“路伽?!”
納納用餘光瞄到了路伽那顆黑色的腦袋,立即慌張地推開克雷蒙德,一邊匆忙整理蓬亂的長發,試圖遮蓋脖子上的牙印。
“路伽,你怎麽會來這裏?”
路伽默默走向母親,眼睛卻一眨不眨盯著父親。
克雷蒙德慢吞吞地站起來,冷冷瞪向路伽,一臉好事被打擾的懊惱表情。
路伽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然而思索片刻,他突然舒展眉宇,故作撒嬌地牽住母親的手,並將整個身體貼向她的胸脯,口中說:
“媽媽,路伽要抱抱。”
“……咦?”納納吃了一驚。
打從出生起,路伽就表現出跟父親一模一樣的冷僻性格,別說撒嬌,就連嬰兒對母親最基本的依賴都沒有。當意識到這是兒子向親子關係邁出的第一步時,納納高興得簡直忘乎所以。
“哇啊啊,路伽,你終於想要親近媽媽了嗎?”
“嗯。”
“好可愛!”
完全不明白他的用意,納納抱住身高已經到自己肩膀的路伽,無比疼愛地擁緊他,一邊親吻他細嫩的臉蛋,一邊用下巴磨蹭烏黑光亮的頭頂。
克雷蒙德正舉著幹邑的瓶子為自己倒酒,看見這一幕,不禁微微皺眉。
這一閃而過的表情,被路伽捕捉到了。路伽立即得意地勾起唇角,以勝利者的姿態向不遠處的克雷蒙德揚起下巴,同時用力摟住母親的腰,將半邊臉貼在她的胸口上。
這小子,是故意的!克雷蒙德青筋暴起,氣不打一處來,回過神時才發覺酒已經倒了一地。
他鬱悶地丟開酒瓶,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聽路伽又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繼續哄騙綿羊一般單純的納納。
“媽媽,路伽餓了。”
“啊,已經餓了嗎?你在這裏稍等一下,我馬上去拿藥。”
納納轉身去取代替血液的藥品,卻被路伽一把拉住。
“我不要再吃藥了,媽媽。”路伽一字一句說,隨即以天真的表情指了指克雷蒙德,“為什麽我不能像爸爸一樣吸你的血呢?”
話音落下,納納和克雷蒙德均吃了一驚。
克雷蒙德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擺出要好好教育路伽一番的架勢,納納見狀急忙張開雙臂擋在路伽麵前,對克雷蒙德大喊:
“你想對他幹什麽?”
克雷蒙德不得不停下腳步,凶狠的表情頓時軟化了三分。
“讓開,納納,我要讓他知道說出這番話的後果。”
“可是這又不是路伽的錯,他才隻有六歲啊!”
“我獨立時隻有四歲,六歲已經是足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年齡了。”
“你的經曆不能作為參考,你是你,路伽是路伽。再說,路伽會提出吸血的要求也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