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你的決定,繼續為你保守這個秘密。”見哈利優雅地欠身表示感激,年長睿智的女巫將身子略略湊前,“不過哈利,你得允許我表達疑惑,為什麼你選擇在這個時候申請審核?調整後的新配方在協會通過的時間,是不是關係著其他什麼?我確定就目前的市場情勢和各方使用情況的反饋,你完全不急於淘汰原有配方。”
哈利也笑了:“你是最聰明和敏銳的,我親愛的維奧萊特。我相信即便我不告知你細節,一個月後你也可以完全了解因果首末,所以你隻管安心,等著看一場好戲就是。”
“聽你這話,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算計的眼神讓我充滿了危機感。”拜特雅妮笑著搖頭,但沒有繼續追問。她端起自己的茶喝一口,然後又笑著問道:“完成了這一項重大研究,下麵你又打算開始什麼新的課題?有方向了嗎?會不會是又一種解毒劑?這一次你是要繼續你獨立研究的模式,還是想找一個或者幾個合適的合作者?”
“維奧萊特,我並不是你那些專門的魔藥師和醫療師們。”對年長者連珠炮似的提問,哈利有些無力又有些好笑地搖頭,“而且,你說話的口氣活像個喋喋不休、決心要刨根問底的記者。”
“如果這樣可以讓人說出實話的話,我其實並不介意手法問題。”狡黠地笑著,拜特雅妮微微眯起眼,“另外,我以為我扮演的形象應該是一位熱情的導師、對學生負責任的教授。”
聽到這一句話,哈利的笑容有些微微的收斂,但隨即輕笑道:“這個礙…就我所知,維奧萊特,你在擔任德姆斯特朗草藥學和魔藥學教授期間,都是以‘與名字完全不搭配的嚴厲苛刻性格的教授’出名的。雖然,你的身上確實找不到半點羞怯的影子,但熱情……我以為你沒有被那群腦子都被巨怪踩踏過、隻會侮辱魔藥這門精深藝術的蠢小子們氣到直接下毒,這絕對是梅林的奇跡。”
“刻薄的精辟,為你過人的記憶力幹杯,哈利!”拜特雅妮頓時尖叫起來,她伸手在哈利肩膀上重重扭打一下,“那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在將近‘四分之三個’世紀之前!”拜特雅妮著重強調“第一份”、“四分之三”這兩個數量詞。“你不能要求一個剛剛成年、開始獨立生活的女巫太多。”
哈利不怎麼真心地笑著點頭。“哦,我明白。”
“真是不討喜歡的小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拜特雅妮也半真半假地罵道。但當看到哈利幫她把茶杯裏茶水添滿,年長的女巫臉上又忍不住露出笑容,“然而我聽說,你在德姆斯特朗的教學非常成功,僅僅一年不到的時間,從一到七所有年級的學生以及大部分教授都強烈地希望你能夠留在學校。”
哈利笑一笑,也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這才說道:“這不是真的,維奧萊特,太多誇大的成分了——隻有一部分學生和幾位教授希望我留下,而唯一能夠發出聘書的卡卡洛夫校長顯然不在這個範圍以內。”
“卡卡洛夫……那個傲慢自負又到處碰壁的懦夫,除去唯二擅長的見風使舵和黑魔法,他在看人擇人方麵的眼光是完全不能恭維的。”
拜特雅妮的語氣是她最習慣在公眾場合使用的充滿了尖刻的公正。不僅僅作為有名的前食死徒,卡卡洛夫在其他方麵的表現也是他至今不能洗刷“汙名”的重要原因。而大概地知道拜特雅妮第二次接受德姆斯特朗學校教授職位期間,卡卡洛夫與這位前輩發生的矛盾,哈利明智地沒有對此作更多評價。
年長女巫甩一甩頭,像是要把不愉快從頭腦中甩開,她重新拾起了能夠令自己舒心的話題:“芙拉德麗絲告訴我,她很感謝你當初對她與她丈夫的救助,但更感激於你在他們麵臨接下來困境時伸出的援手。你代艾赫紐曼教授完成了十個月的教學,還彌補了他教學中的一些漏洞;你讓學校的學生和教授們都接受你,很多學生開始真正地感受到魔咒的魅力。而且因為你在魔藥和草藥方麵的興趣,對這兩門課目的教學也產生了良性影響——她問我,你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神奇小子,能夠讓他們最初看起來荒唐透頂的決定變得如此英明?”
*注*
維奧萊特:Violette,源於拉丁語,紫羅蘭的意思。主要在五六月間開花,因此有清涼和爽朗的聯想,象征高雅、誠實,花語有純潔和永恒的愛的含義。用這種花做名字,應該是有高雅、溫柔和熱情等等的意思。(也就是說,哈利在這裏調侃了女巫老太太……)
5-2
為拜特雅妮故意使用的詠歎調般的感慨詢問,哈利忍不住笑起來。“我很愉快,在德姆斯特朗代課期間。”他說,一邊頭腦裏回想起兩年前和遭遇搶劫的艾赫紐曼夫婦那戲劇化的相識經曆。
安東寧·艾赫紐曼,德姆斯特朗的魔咒課教授,他和美麗的法國裔妻子,芙拉德麗絲,十幾年來一直安寧地居住在慕尼黑郊區的一個巫師小鎮上。但就在兩年前,這對善良溫和的夫婦極其意外而倒黴地被一個巫師界少有的暴力搶劫團夥設定為目標,劫匪們在他們前往慕尼黑作聖誕節采購的路上伏擊了他們。開始,身為教師精通魔咒的艾赫紐曼很有效地組織起防禦乃至反擊,但魔法較低的艾赫紐曼太太卻被其中一個劫匪抓住作為人質。到哈利和管家路易乘坐的馬車經過事發地點時,艾赫紐曼夫婦已經遍體鱗傷,而剛剛得手過於興奮的匪徒甚至膽大包天地把主意繼續打到路過的哈利一行身上——結果可想而知,德國魔法部傲羅辦公室的懸賞搜捕名單上少了這一夥劫匪的名字。哈利給艾赫紐曼夫婦實施了急救然後送到最近的魔法醫院,並想方設法聯係他們的親友——直到這時,他才第一次與維奧萊特·拜特雅妮真正見麵,而不是僅僅限於論文、書信的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