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也挺有紀念意義的?感謝梅林巫師總是會帶著魔杖!”

熱愛魁地奇的學生們頓時唧唧喳喳鬧成了一鍋粥。而這種魁地奇明星帶來的震動,在威克多爾·克魯姆目光掃過霍格沃茲的學生,迅速而準確地搜索到哈利·波特所在的位置,並立刻朝他用力揮手的時候終於變成轉眼就要抑製不住的騷動。

“啊,天哪,他在向我招手!”

“胡說,明明是我的方向!”

“怎麼辦?我感覺要昏倒了……”

就連羅恩·韋斯萊也漲紅了臉,勉強靠納威的身體才保持住平衡。“哈利,他一定是在向你招手……”他幾乎有點虛弱地說,“你能幫我再要一張他的簽名照片嗎?”

但是哈利·波特沒有回答,他甚至都沒有聽到室友的請求問話。黑發綠眸的男孩在簡單回應了筆友的招呼之後,目光一直在德姆斯特朗的隊伍中來回。他簡直不能控製住臉上流露出的明顯的失望,當他沒有在其中發現他的大朋友的身影。

“卡卡洛夫教授……”

鄧布利多開口道。但是他一句話還沒說完,一聲猛獸的嘯聲破空而起。雄渾而低沉的聲音頓時引來風激水響,從禁林上空吹過的一陣勁風帶來的萬木動搖更是與之颯然相應。城堡前場地上,所有人的心頭也是一陣意搖神蕩;因為沒有人曾經想象,也沒有人能夠抵擋這一聲中蘊含的巨大力量——

他們的目光本能地向嘯聲傳來的方向凝望。而在視線移動到德姆斯特朗大船的弦橋上時,所有人忘記了呼吸。

一隻體型巨大、健美壯碩的成年西伯利亞虎,叢林雪域的主宰、獸中之王,正在夕陽的金光中舒展了身體,它隨即踩著猛獸特有的優雅步伐,從容地順著弦橋走上岸來。

而它的身後,是一位金發老人。不像卡卡洛夫,或者其他任何為了今天這樣隆重儀式而精心打扮的人們,他的穿著極其地樸素。傳統的黑色鬥篷、長褲和皮靴,係住淡金色長發的織銀絲帶是他身上唯一的裝飾品。他的手杖也毫無紋飾裝點。但即便如此,他從大船上岸,一路走上斜坡的步伐姿態依舊如國王般高貴威嚴。而這種高貴威嚴的氣勢氣度,在那頭西伯利亞虎停步守候,等他行進到自己身邊後再次邁步——但是亦步亦趨地隨行——之時,達到了頂峰。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所有人失去了聲音。

風聲,水聲,禁林的林濤聲,西伯利亞虎富於節律的呼吸聲和碾壓柔軟草葉的腳步聲,每個人擂鼓般的心跳聲。

鄧布利多邁出了一步——但下一秒鍾,他頓住了,轉向身邊德姆斯特朗的現任校長,卡卡洛夫。

“格林德沃先生……”像是喉嚨被無形的手抵住,卡卡洛夫的聲音失去了先前的圓潤,變得低沉和微微嘶啞。但隨即他猛地拔高了聲音,用場地上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高聲宣告:

“蓋勒特·格林德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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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斯內普覺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盡管他從來沒有在下午攝入酒精類飲料的習慣,最近的兩天更是滴酒未沾(他確定霍格沃茲的家養小精靈們並沒有在自己的三餐中加入料酒佐菜),但是除此他實在不能解釋眼前看到的這一幕:阿不思·鄧布利多和蓋勒特·格林德沃把臂而行,交談甚歡——無論短短的幾步之後,這種情態就因為鄧布利多需要履行霍格沃茲主人的職責,引導所有來賓和學生進入城堡而中斷,斯內普都相信,對於那些在場地四周潛伏已久的記者而言,這十秒鍾完全足夠填滿所有的正刊、副刊、增刊、特刊版麵。

鄧布利多笑得很開心,一副見到久別重逢的好友而喜出望外的模樣。他的驚喜和歡迎之情真誠得挑不出一絲一毫虛偽,或是有任何一個最微小的細節透露出刻意做作。他非常輕鬆地拍了拍那頭猛獸的額頭,就像對待一條最乖巧馴服的寵物犬,還送上一句“好久不見,我的漂亮女孩”——斯內普敢打賭這位“姑娘”能毫不費力地把任何一個不規矩的家夥撕成碎片,從第一次見麵時他就對佩弗利爾這頭寵物的力量和爆發力印象深刻。

蓋勒特·格林德沃同樣笑得很開心。當然,他的笑容比鄧布利多矜持得多得多,不過仍然看得出內心的愉悅——至少它讓自己感覺如此,斯內普在內心糾正道。格林德沃總是有這個能力讓他人感覺到他們希望人們產生的感覺,蓋勒特·格林德沃有心釋放善意,那就很難有人繼續堅持與他為敵。

但他依然是格林德沃——西弗勒斯·斯內普本能地將眼前這個金發藍眸、英俊但明顯透露出歲月痕跡的巫師同自己記憶中那些報道、資料中的照片或是畫像的形象相比。蓋勒特·格林德沃這一類公開的影像圖片資料並不算少,畢竟在二十世紀早期,他是德國政壇真正意義上的風雲人物。格林德沃出現在各種場合,政府新聞發布會、大型會議和活動現場,但更多是學校、工廠、商場、街頭巷尾;他通過激情與冷靜並存的演講傳達自己的政治主張,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說明想要做什麼和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和他領導的團隊,對那個動蕩變革時代層出不窮的突發事件秉持迅速、簡明而高效的應對處理風格,並且總是及時把處理結果(無論那是不是盡善盡美)公布給社會——有些曆史學家認為那是格林德沃還年輕和理想主義的表示,但那個時代的人們從他身上看到了改革者的熱情、朝氣、實幹作風和堅持不懈的努力;而一張張照片、宣傳單和大幅畫像中日益成熟的麵孔,日益沉穩練達的言行舉止,日益威嚴卓然的氣度,則讓人們確實看到了一位領導者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