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的聲音透著濃濃的疲憊感,“我到了。”
“嗯。”藍果坐下,把腿蜷起來,“還好嗎?”
“事情有點兒麻煩。”不想再說工作這種枯燥的事情,打電話來隻是想聽聽她的聲音,隨便說些其他的也好。話鋒一轉直接問:“祥祥睡著了?”
“嗯,今天有點鬧,一直哭,不知道怎麼了。”
自容燁修走後,祥祥好像是有感應一樣,比平時鬧得多,又很依賴人,每次一放下就會哭,不得不再次抱起來。她就這樣一直撐過了好幾個小時,才把祥祥安撫好。
“辛苦你了。”他能想象她硬撐的場景,不由有點兒心疼,“我盡快把事情處理好就回去。”
“沒關係。”
之後兩人就沉靜了一會兒,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有種人就在身邊的感覺,這種感覺,還算不錯。
最後溫斯宇問:“他走了?”
藍果眼瞼顫唞了一下,“嗯……走了。”
掛斷了電話,藍果便聽見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她走到窗邊,把窗戶關上,再把窗簾放下,正準備拉好,便被樓下兩束車燈光吸引住了目光。
盡管大雨模糊了視線,但藍果還是看出了那輛車子的樣子。她不知道車裏的人是否也在仰頭看著這裏,但她隻是略微的停了一下,就把窗簾拉了過來。
凝神,關燈睡覺。
第二天醒來,天氣變幻莫測,昨夜還在大雨連連,今天竟就晴朗了起來。
小家夥還在睡,藍果輕手輕腳的到洗手間洗漱,透過鏡子看到容燁修沒有拿走的髒衣服,她立刻就想起昨晚,在霞光下,他走到玄關處問她,“我還能再來嗎?”
當時她沒有回話,因為她也不知道答案。
等了很久後,容燁修隻說他知道了,便開門走了。
藍果不知道他把她的沉默理解成什麼意§
豈料,她才剛走下轉折點沒幾步,一聲沉重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那聲音,就像是重物撞上了地板上發出的聲音。
她驀地頓下腳步,不好的預感驅使著她返回,便見門口處,那原先還在她麵前好好站立著的男人,毫無知覺的倒在冰冷冷的地板上。
*
藍果想起昨夜那場雷鳴閃電的大雨,她的腦袋裏就忍不住浮上容燁修在雨中狂奔,全身濕漉漉的在她家門口蹲著的畫麵。
她有些難受,但也覺得挺好笑的。她覺得容燁修一定是傻了,才會把自己弄到四十度高燒。
藍果自認是很了解這個男人,但她以為的是,昨晚他會回家,從此或許掛念一輩子,或許隨著時間,他慢慢的也就淡化對了她的記憶。
就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又折返了回來。
當然,這並未讓藍果有任何感動的感覺,反倒覺得麻煩至極。
看著病床上還在昏睡的男人,她一臉無奈,走出醫院,先是給幫忙照顧祥祥的蘇妙語打了個電話詢問一下情況,再給容家打了個電話,畢竟容燁修的高燒高至四十度,這裏的小縣城醫術設備都跟不上,要是引發什麼並發症,始終得不償失。
待藍果回來的時候,容燁修已經迷蒙著眼看過來。
藍果瞥他一眼,把手裏的熱粥放在桌上,疏離地問:“要喝點粥嗎?”
容燁修一臉通紅,但嘴唇卻是蒼白又幹裂的,他的眼皮很重,隻能半塌著看著她,但卻不說話。
藍果等了一會兒,也不問他了,直接把他扶起來,就端著熱粥喂起來。
容燁修倒也配合,就是精神萎靡,吃得很慢。等藍果把這一碗熱粥喂完,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了。
“我給陳管家打過電話了,他們等會兒就過來接你回去,你睡一覺吧。”說著,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走。
容燁修幹澀的嗓子咽了咽口水,艱難的開口,“不要走……我有話跟你說。”
藍果停下動作,抬頭望著他,許久後才拉過椅子坐下來。
此時已是正午,赤陽當頭照,醫院裏白色的牆壁上都是金黃色的斑駁。
隻聽容燁修虛弱的聲音緩緩響起。
“還記得有一次你問過我,那次為什麼想都不想就衝出去保護你,被狗在腰處咬了一口,那時候我很敷衍的就回答你了,是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但是我現在知道了。”頓了頓,渙散的思緒整理了一下,“剛剛我做了個夢,夢見我拉著你翻牆壁偷果園裏的水果,然後被一條大狗追著跑,我看著那條大狗慢慢逼近你,我很害怕,但當我看到你快被咬到的時候,就這麼衝出去擋在了你的麵前。
我突然就想起來了,當時我不是想都沒想,我想了……”他望著麵前靜靜聽著他說這些話的女人,“我想保護你。”
藍果眼裏流光動了動,眼瞼一顫,冷淡便慢慢泄了下來。
略微一停頓,他繼續說道:“這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