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醒來了,屋子裏一片狼藉,電視摔在地上,電腦的主機箱歪倒在地,陷下去一個坑,明顯是用腳踢過去的,碎瓷片,筷子灑落在廚房地板上,冰兒眼前一片茫然,感覺臉,脹脹的疼,嘴巴裏苦苦的,鹹鹹的。她去照鏡子,鏡子隻有半片,危及及的掛在那裏,上麵有血絲,冰兒在半片鏡子中,看到自己鬆散的頭發下,憔悴的、蒼白的、歪曲的臉,冰兒瞪著自己,如同瞪著對麵自己的仇人,她恨鏡子裏的人,那樣的懦弱,那樣的可憎,她狠狠煽了自己一耳光,收拾著自己的行李,東西不多,火車站寄存處放的還沒有拿回來,她匆忙帶了幾件衣服,到處找手機,床底下,手機摔得稀吧爛,沒法用了,她抽出卡,在抽屜裏翻出一個舊手機,找到充電器,翻翻身上還有三百元,攏了攏頭發,趕快出門了,出了家門,她的眼前一片茫然,不知道要往那裏去?何處可以躲避一下?朋友是不少,可是人家都有老公在,很是不方便呆,她感覺到,暴露在陽光下那麼的恐懼,似乎所有的人都會盯著她這張臉看,她下意識的站在了角落裏,突然想起,原來一塊賣鞋的時候,有個同事,單身,在附近租了房子住,她打了個電話,薛說讓她過超市拿鑰匙,她直奔超市,回頭望了望身後,沒有人跟蹤。
拿了鑰匙,她把行李放在薛的出租屋子裏,腦子異常的清醒,她要去醫院驗傷,開證明,訴訟離婚。去了醫院,額頭縫了四針,做了鑒定,開好證明,明天,她打算去找婦聯。
網吧裏,冰兒躲在一個角落裏,昏暗的燈光下,大部分人都在忙碌的打著遊戲,煙霧繚繞,空氣中夾雜著廁所的尿液味,噴過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已經變了它的清新,窗簾半遮著臉,耷拉著,換氣扇無力的苟延喘喘,敲擊鍵盤的聲音,撞擊著空氣中的音樂聲,在冰兒的耳朵裏,顯得如此的淒涼,她要查查離婚的相關程序,擬一份離婚協議,她現在隻想離婚,和這個男人不要存在一絲瓜葛,可是她也知道,離婚沒那麼簡單,多少次,她都想著離婚,可是,看著可愛的兒子,忍不下心,心揪著疼,現在,特後悔自己又回來,家暴不是一次,可是她自己並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一次次的出走,回來,又出走,有一次,她就那樣的跑出來,躲在火車站,身上沒有錢,帶著三歲的兒子,兒子可憐巴巴的喊餓,她望著人群,覺得世界如此的陌生,無奈,還是自己回來,給兒子做飯吃。她沒有能力養兒子,不舍,又能怎樣?這一次,她要離婚,離得幹淨,走的清爽。她給父親打了個電話,告訴這邊的情況,父親這次沒有反對她離婚,隻是緩緩的說,要回來,就回來吧,也快過年了,要帶孩子,就把孩子帶上。冰兒聽了父親的這句話,淚如泉湧,她好想放大聲哭,哭出這幾年的心酸,強忍著淚水,心裏好累,全身的酸痛,抵不過流血的心。無意間,朝網吧門口望去,她驚恐的看到老公的背影,在找尋,她趕忙俯下`身,快速的朝廁所奔去,關了廁所門,心砰砰的跳,身上直出虛汗,她死死的貼著門,沒有了淚水,隻有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