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
顏路走之前特意去看了看韓信,他尚未醒,探了探他的脈息,發現他體內果然有股渾厚的真氣正在與原有的真氣相融合,正是伏念的聖王真氣。他仔細琢磨伏念傳授他真氣的用意,越想越不安。
離開小聖賢莊後,他直接來到蜃樓前,還未讓人通傳樓梯已經降了下來,白衣如雪的仙童仙女分立兩側,月神牽著月兒立在上麵,笑容莫測。
顏路步伐悠然的踏上去,看著月神但笑不語。
月神將月兒推上前去,若有深意地道:“去吧!見過你的舅舅。”
月兒迷茫地重複,“舅舅?”
月神道:“是的。他是你母親的同胞哥哥,姓姬,名寧,字無繇。和你一樣,擁有著這世間最高貴的血統。”
月兒眼裏仍是一片迷茫,怯怯地看著他,不敢上前。
顏路心知這是月神的親情攻略,他雖然小時候就與姬和分離,但想到是同胞妹妹的女兒,心裏就升起一股溫情。蹲下衝她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有種能溫暖人心的力量,又兼有血緣關係,月兒對她頓時親近了起來,甜糯糯的叫,“舅舅。”
顏路的心被叫軟了,輕輕地牽起她的手,“你叫月兒?”
月兒搖搖頭,“我叫姬如,姬千瀧。”
顏路笑問,“你喜歡哪個名字?”
月兒茫然地搖搖頭。
顏路摸摸她的臉蛋,“乖孩子,做你喜歡的那個自己。”如果可以,永遠都不要為自己冠上這個姬姓,希望我能夠幫你做回自己。拂了拂月兒的發髻,站起身對月神道:“鮫綃冰絲我帶來了。”
月神側側身子,笑道:“請!”迎他上了蜃樓。
幾日後,伏念又得到消息,扶蘇並沒有回鹹陽,而是去往塞北抵禦匈奴。嬴政要到桑海來,扶蘇是帝國的繼承人,卻被調去與蒙恬一起守長城,這事兒有違常理。伏念更加為儒家憂心。
因為受傷過重失血太多,這些日子韓信大多都是在昏睡中,伏念每日用內力替他療傷,又有荀夫子精心調理,韓信外傷內傷皆恢複的很快,但每日依然很少醒來。
荀夫子不明原因,但伏念卻知道,隻怕他是不想見到自己。
養了近十日,這日伏念到韓信屋裏,卻發現他並沒有在床上,問了弟子才知道韓信躺久了到前院走走。
伏念有點不放心,便到前院去找他,遍尋不見就來到最高處的亭子。
那次他親自招待韓信便在此亭,想到大雪天韓信衣著單薄卻跑酒山去為他折一束白梅花,心就微微作痛。
這些日子雪已經融化了,但因為雪化天氣更加寒冷,又是高處寒風刺骨。
他步上台階,就見韓信背對著他而立,又穿上來時那身衣服,背負古劍,說不出的落魄寒素。他莫名的不喜歡這套衣服,不是因為它太過寒素,而是覺得它劃清的兩人的界限,他永遠是被束縛的儒家掌門人,他卻是來去自由的遊子。
韓信聽得他的腳步,轉過身來,懷裏依舊抱著一束白梅花。
伏念想:酒山的白梅花早已謝了,他又是從哪裏采來的呢?“你傷還未好,何苦來這裏吹風?”
韓信容色淡淡地看著他,“我要走了。”
伏念知道他早晚要走,危難關頭甚至希望他早點走,可是當真聽到他要走,心還是酸楚難擋。“你是……向我辭別?”
“你來了,便是辭別;你若不來,便不是辭別。”本想直接走的,不用再見到他,便不會再心疼,可到底還是忍不住,來到這裏看一看。
☆、第二闕 (50)
原來他根本不想見我! “你傷未好,多養幾天再走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