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語嫣死死看著上方,直到歂宣離開關了房門才轉頭看向門邊,門紙外,燈籠的亮光越來越小最後模糊的看不見,蕭語嫣才慢慢的坐起身,兩手一垂,喜袍從肩上滑了下來,穿過纖細的手臂落在地上,蕭語嫣重新燃了燭火,帶有怒意的臉竟紅了眼眶。

當下隻覺得羞憤,直至人走遠了才覺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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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禦書房內。

皇帝和歂宣對坐在圓桌兩邊,兩頭靠攏像是在商討大事,方才的公公帶著膳官來到桌前,把托盤上的小菜放到兩人中間。

蘇~~~~~

竟然在吃牛肉麵!

哪有什麼談論大事的樣子,舉筷,夾麵,吹涼,張口,端茶,喝水,還有小菜,吃得不亦樂乎,請問哪來的邊關報急,剛才在洞房一臉猴急的人,被辛口的湯頭熱的出汗了,隨侍趕忙端來濕巾擦手拭汗。

「朕的時機抓得挺好的吧,蘇~~」歂瑞得意洋洋的邀功,吹涼了麵往嘴裏放。

「蘇~~~」歂宣不接話,用力吸著麵,麵塞滿嘴裏兩頰鼓鼓的。

「多吃點,不夠膳房裏還備著。」夾了些小菜放到歂宣碗裏,換來一個白眼。

「蘇~~~」

「朕聽說,蕭狐狸的千金可是大美人兒阿,怎麼樣怎麼樣?」

「美人又怎麼樣,臉上有疤。」

「疤?這沒聽說阿。」歂瑞自言自語。

「皇兄,我倒覺得你應該把她收進後宮,她適合你。」歂宣吃飽了,把筷子擺著喝茶。

「朕的宮裏不需要刀疤美人。」搖手退怯,拱手讓賢。

「疤是假的,她倒是跟你想一塊去了。」歂宣輕嗤一笑,自己就是腦花了當初才會聽歂瑞的往臉上黏東西。

「那那那,計劃不就全…」

「失敗了,我流氓了一回才拖到你喊人來。」

「哼!逸王妃如此恐怕也是蕭狐狸操作的吧。」痞皇帝終於露出正色,一臉盤算。

「這倒不一定,我看她也嫁的心不甘情不願的,或許能成為一顆棋子。」歂宣托著下巴,懶洋洋的說道。

「就怕棋子最後反咬一口,反倒是我們被將軍了。」

「如果不能攬成一樣的棋色,就隻能讓諢棋出局了。」歂宣舉筷在剩菜上撥畫,劃出楚河漢界。

「朕一向沒有你會看人,逸王妃能不能用就讓你去擺弄了。」

歂宣頷首同意,眯著眼盯著遠方不說話。

歂瑞一開始饒有興致的等著,打更的過了兩次歂宣還是一臉高深不可測的樣子,歂瑞終於等急了。

「你到底在看什麼?」順著歂宣的方向看過去,不就是一幅山水畫,從小看到大還沒看夠啊。

「藍圖。」歂宣的聲音幽幽的,彷佛已經在遙遠的世界。

「什麼藍圖?」

「小王的藍圖,歂家的藍圖。」

「那朕在什麼位置?」

「小王的藍圖裏,還沒把你擺進來。」歂宣自顧自的說著,直到感覺有人惡狠狠盯著自己,眼裏射出紅光才回過神。

「藍圖,看完了?」如果那聲音不是磨牙的聲音,歂宣會很樂觀的相信歂瑞沒有生氣。

「藍圖,暫時收起來了,擇日再看。」

「那現在我們是不是該說說正事?」

「應該,應該。」

當朝天子和第一親王交頭接耳起來,歂家的未來還有很多事要做。

挑燈夜戰,忙活一天的奴才又站了一夜,宮裏又打了兩更,天色已經蒙蒙亮,歂宣和歂瑞才講到大概是剛竄起的毛頭部分,外頭站了一路了,打了水端了飯準備伺候更衣,兩人這才察覺已經過了一夜,歂宣大婚被免了三日早朝,可歂瑞在歂宣的眼皮底下當不了昏君,隻能乖乖的端茶漱口,任由下人擺弄。

歂宣伸了懶腰,看著一旁正在更換外袍的歂瑞,心裏思索是在這眯一會兒,還是趁早溜回王府直接睡到午時再來宮裏接人,兩個主意達不成一個共識,外頭便有人胡亂通報,守在新房的嬤嬤緊接著又跌又撞的摔到歂宣麵前來。

「皇上吉祥,王爺吉祥。」嬤嬤捧著一個盒子,跪在地上不斷的嗑頭。

「起來回話,一早跌跌撞撞像什麼樣。」歂瑞怒斥一聲,一半是因為一夜未眠上了火。

「謝皇上,啟秉王爺,王妃娘娘已經起身了。」嬤嬤偷偷的看向歂宣,眼神很是驚慌。

「看來弟妹也是晨昏定省之人,逸王妃之事交由你們去操辦,有什麼缺了欠了都自行做主不用回報。」穿好外袍,走到歂宣身旁,歂瑞大手一揮倒是很有君王的氣勢。

「奴才已經服侍王妃用了早膳,也讓人收拾好了。」

「都妥了就行,小王有點乏了,就像皇兄說的,有需要的你們知道該怎麼做了。」就為了這事,歂宣無聊的打了哈欠。

「回王爺,按例奴才是必須從房裏收回幾樣喜物回報宮裏的。」嬤嬤剛起的膝蓋又軟乎乎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