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霧氣繚繞的翠竹林深處,坐落著一座清雅別致的青瓦小院。
日落之後,渺渺炊煙在小院中升起。
小廚房內,紀凡聞了聞花飛花燉的雞湯香氣。
“得小火慢燉才有味道,主子還得等兩個時辰。”花飛花一想到,紀凡離開的時候,當真將那隻自然生長的母雞抓了,就不由露出了嬌笑。
當時那紫袍老者的臉色,可謂是頗為精彩。
施施然出了小廚房,紀凡臉色漸漸深沉了下來,應了之前闕宮宗主所說的話。
“還是沒忍耐住。”
紀凡的話,是對自己所說。
這一路走來,紀凡遭遇了不少危機,他之所以能活到現在,關鍵就是不輕易出頭。
“還要繼續戰下去嗎?”
一陣微風吹過,讓人神清氣爽,白發女子輕柔走到了紀凡不遠處。
“沒人想一直躲躲藏藏的,今日在戰台上的感覺,真的是很好,隻是不知道這種酣暢淋漓是因為什麼。”紀凡麵無表情道。
“有時候人活一生,隻為尋找那精彩的一瞬,哪怕撞得頭破血流又如何,你最榮耀的時刻,是什麼時候?”白發女子阮晴說到後來的詢問,將紀凡問住了。
“這話不像從你這個隱修口中說出來的,想讓我早點兒死嗎?”紀凡瞥了白發女子一眼,並沒有回答她的話。
沒有回答,並不代表紀凡毫無想法,從小到大的一幕一幕,從他腦海中閃過,他對於榮耀感覺最為深刻的記憶,不是殺了哪個強者,也不是登基稱帝,而是在玄陰宗大比的時候,他擔負著養魂峰一脈的榮耀戰旗,與其它宗脈一戰。
“不會再輸了。”
一句在養魂峰頂對著已故師兄師姐墳墓許下的誓言,仿佛讓紀凡跨越了時空。
為自身立命,又承載著師尊與師娘的期待,紀凡在宗內大比發揮實力,那時的感覺很微妙。
“藥漿好喝嗎?”
麵對白發女子注視的目光,紀凡的思緒拉回到了現實。
“可惜你沒喝那藥漿,裏麵上了年份的珍貴靈粹可不少,而且是精心調製而成,生津養靈,如果你服用了,將會療傷大有益處。”白發女子露出回味之色,似乎笑話紀凡太過謹慎。
“喝雞湯也同樣滋養。”
紀凡撇了撇嘴,有著不稀罕之意。
“托那盞藥漿的福,我的傷勢在快速恢複。”白發女子稍稍抻了抻雙臂,露出了小女人的神態。
“如果不是我拔出了你體內的傷之力,你能恢複得這麼快?倒不如說托我的福。”紀凡無可救藥道。
一想到之前的摧殘,白發女子就恨得牙癢癢。
如果不是被紀凡三番兩次重創,阮晴此時也不至於如此困難,她之前就已經確定了,眼前這男人就是個冤家。
“既然傷勢已然好轉了,再出戰的時候,你就賣力一些,今天你的表現實在是太嫩了,連花飛花她們三個都不如。”紀凡坐在竹椅上道。
“你……”
白發女子唯獨受不了紀凡的看不起,難耐惱火道。
“是不是沒寶物,你就不行了?”
紀凡難得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搓了搓雙手。
“就算你想出戰,若塵師兄他們怎麼想的,還不一定呢。”其實阮晴性格很溫柔,就算生氣也不是紀凡的對手。
“估計會讓咱們繼續出戰,都已經暴露了,再藏起來也沒什麼意義,走一步看一步吧,不過要留著神,這樣下去很可能會出事。”紀凡沒抱著僥幸,有著讓阮晴小心之意。
“你的傷勢,應該不難恢複才對,以你現在的實力,或許可以樂觀一些。”白發女子柔和對紀凡道。
“畢竟隻是個靈修,再加上重寶也損壞了,都說逆天尊號強者戰力滔天,可真若是爆發逆天戰力,卻不是沒有代價的,你同為逆天修士,也清楚這一點吧,對手隻是憑借自身實力有沒有變數,我是說不好,但接下來的戰鬥,寶物的威能一定會有變故。”紀凡搖了搖頭,讓阮晴有所意識。
清風伴著竹葉嘩嘩作響,逐漸的讓紀凡和阮晴放鬆下來。
夜晚花飛花燉好了雞湯,紀凡隻是喝了幾口。
夜裏住在青瓦小院,紀凡沒修煉調息,而是躺在了石床上入睡。
一夜無話,到了翌日清晨,花飛花看到紀凡沒從石屋中出來,這才召喚他,並進入石屋幫著他洗漱穿衣。
“主子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看到紀凡雙眼目光亮澤,花飛花笑著對他道。
“去半山台看看。”
紀凡輕鬆笑語,帶給花飛花做出了決定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