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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的在角落處兜了一圈,那裏早已人走茶涼,幸虧她沒飲酒,否則真要懷疑剛才看見的那一幕是否是自己的錯覺。

因為喝了不少酒,孔令宜事先通知了邵雲的司機老張在餐館門口侯著,以免他酒後駕車肇事。

邵雲堅持先送她回去,這一次,孔令宜沒有再向先前那樣犯別扭的拒絕。

他其實沒有喝醉,啤酒這東西跟飲料差不多,隻要不喝白的,他都能挺得住,所以他多少有些詫異孔令宜今天表現出來的柔順。

這似乎是他們從德國回來之後第一次相處如此融洽,坐在車裏,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溫和的回應,再也感覺不到冷冰冰的疏離。

邵雲不太搞得清是什麼促使了她這樣快速的轉變,然而,在感情方麵他一貫粗線條,從不去追究細節,隻覺得既然能關係緩和,自然是最好的。

孔令宜也沒有興趣向他“告發”自己發現的秘密,她完全能夠猜得出邵雲的反應,也能料到那必定是遲早的事情,隻是,這個導火線不該是自己。

第十八章(上)

早就過了下班的鍾點,邵雲的辦公室裏卻還圍坐了一圈人,個個低眉斂目,麵色凝重。

老盧早已從華鋼回來,帶來的消息卻不容樂觀。

試煉在項目組進駐華鋼的第四天就已經開始,基於兩年前的研發數據,很快開了第一爐鋼,然而效果並不理想,且不說硬度了,光目測的外觀勻稱度就難以過關。

三方人員開會分析,說什麼的都有,老盧認為華鋼的設備老舊是關鍵原因,而華鋼方麵顯然不願意追加這部分投資,堅持認為設備沒問題,是原材料差異太大。

邵雲擰眉打斷了老盧,直截了當的問:“常少輝怎麼說?”

“他沒有做任何表態,直接把檢測數據寄到科藝美國的試驗室做分析,在結果出來之前,什麼都不好講。”

邵雲深吸了口氣,繼續問:“這麼說,想在兩個月裏搞定是不可能了?”

老盧苦笑了兩聲,“即使兩個月做得出來,咱們也不敢用啊,常少輝說新型材料的穩定期至少要半年,咱們之前還是太樂觀了。”他揚了揚手裏的一份案卷,“單子倒是越來越多,隻是咱們接還是不接啊?”

時副總道:“發給長源的模具反響很好,按說現在是開拓市場的好時候啊,但就是卡在材料這關上,欠著股東風,唉!”

生產經理石鵬也不無遺憾的開了口,“這一陣工人士氣也高漲了不少,開三工也沒人反對。就是……”

幾雙眼睛同時望向捏著下巴不吭聲的邵雲。

良久的沉默後,他終於道:“長源和時川是大客戶,一定要穩住,至於其他公司,十有八九也是來做做試探,跟他們打聲招呼,就說我們目前還在試跑期,得等一段再說。”

“那材料……”幾個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先從瑞士福茂代理走吧,這個就交給時副總去談,上次給的折扣盡量再試著往下壓一壓,這樣做,利潤是不高,但都走到這一步了,咱們不能自己把自己掐死。”

時副總沉吟道:“但是福茂代理的條件很苛刻啊,款子15天內就要全部付清,客戶那邊的付款帳期至少都在30天以上,如此運轉,現金流是個問題。”

邵雲鎖起眉頭,仰首靠向椅背。

到處都要用錢,先期的設備投資,現在的研發項目,材料采購,無一不像張開的血盆大口,等著他扔錢進去喂飽。

現金流,令人頭疼的現金流。

過了一會兒,他沙沙的開口道:“照做吧,錢的事我來想辦法。”他不能把好不容易撐出來的局麵再原封不動的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