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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才開口,“告訴你有用嗎?告訴了你,蘇曼芝就會回頭?”

邵雲頹然的閉起眼睛,他沒有要責問她的意思,這事說到底跟她無關,隻是傍晚時他離開公司前她說的那些話寓意太明顯了,事後想到,還是忍不住生氣,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他都厭惡被人欺騙或者隱瞞的感覺。

見他不說話,孔令宜深吸了口氣,低聲道:“你總是勸我,凡事要向前看,可是你自己呢,你眼裏除了她還能看得見誰?”

他不睜眼,語氣聽起來有一絲疲憊,“我……是不是真的應該放手了?”

她靜靜的想了想,回答:“這種事沒有應不應該,完全因人而異。”她瞥了他一眼,輕聲道:“如果是我……我會。”

他沉默了一陣,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掛在他鐵青的臉上,顯得有些怪異。

“你說得很對,沒有對錯,因人而異。”他轉過頭,眸中的深邃竟令她不寒而栗,“可是令宜,我不會。”

孔令宜的表情明顯僵滯了一下,她不明白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錯過他,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可她並不懦弱,保持著鎮定,展開笑顏,卻極其尖銳,“但是她已經不愛你了,你即使不放手又有什麼意義?”

邵雲雙手環抱住頭,向後仰去,卻不再有說話的欲望。

有意義麼?沒意義麼?“意義”二字對他來說實在太空泛了,他從來都隻講求實在。

也許,他放了手,熬過那最難受的一陣,也會沒事,就像生一場大病,隻要不死,總有病愈的一天。

可他終是不甘心。

一想到有朝一日,他和曼芝將徹底成為陌路,即使對麵遇見,也可以坦然的擦肩而過,他就有種心裏涼透的感覺。

人的確怎麼著都能過,一輩子,短短幾十年,呼啦一下就過去了,可他不想就這樣懷揣著一股子涼意走到終點。

他要的,不過是幾分熱度而已,是曼芝給過他的熱度,記憶猶新,且深深貪戀。即使是自己在強求,隻要他樂意,又有何不可?

不是不能放手,或者放不了手,而是――他不想放手。

第二十章(上)

這一場春雨下下停停,到了周末,也沒有漸止的跡象。

生意卻反常的好起來,商鋪背後的小區裏,住戶越來越多,這個新建不久的居民區據說是涉外性質的,很多業主都喜歡把房子租給附近公司的外籍員工,租金是普通租房的近兩倍。

吃過了飯,曼芝一連做了好幾支生意,買鮮花的人居多,有不少日韓人士,她猜測著可能是來這裏探訪友人或同事新居的。

乘著空當兒,她開始教小工包花束,一個人忙活實在太累。新招的小工是個相當老實的小姑娘,可就是缺著股機靈勁兒,粗線條得很,一個花束教了她幾回,還是不得要領。不是包得太散,就是飄帶打不好結。

正好來了幾個日本人,年紀挺大了,挑挑揀揀的選了些鮮花,曼芝把小工叫到跟前,又手把手給她演示。

花束在曼芝手裏格外的聽話,修剪整齊,抽過一張挺刮晶亮的玻璃紙,把花擱上去,這裏掖掖,那裏一折,來回幾下,就妥妥貼貼,小工隻覺得眼花繚亂,額上又是幾滴汗,仍舊沒看清,曼芝卻已經把繞成蝴蝶狀的飄帶縛了上去。

那幾個老頭兒劈裏啪啦的鼓起掌來,嘴裏念念有詞,曼芝聽得明白是誇她呢,遂對他們笑了一笑,掌聲更是雷動。

小工忙著收錢,送客,偷眼瞄了眼曼芝,卻見她還是一臉的鬱鬱寡歡,心裏於是更加沒底。

其實她也知道老板不是針對自己,這一個星期來,她都是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