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慕容複隱隱想起另一件緊要之事,那對夫婦究竟去了何處?為何會良久不歸?他們是天狼莊的人,現下極有可能去給天狼莊報信。看來此地不宜久留。與段譽對視一眼,段譽心領神會,回身自王語嫣手中接過段憶,將行囊背在身上。見他此舉王語嫣便也明白了他與慕容複心中所想,亦覺得有道理三匆匆與段明賢話別便就離開。
天山冷夜,星辰點點散著寒光,涼風輕撫過麵頰,讓人想起許多往事,阿碧站在縹緲峰上頂著盯著星空若有所思。體內已經種了七八枚生死符,身體巨熱早已不複存在,但這生死符卻還是要種。若是不種極有可能讓這燃魂掌重新燃起,隻是每日讓這生死符留在體內折磨的生不如死,如不是心理記掛著王語嫣和未出世的孩子恐怕早已撐不住了。輕撫過手腕上一塊被自己抓出的傷痕,王語嫣的臉龐似乎浮現在眼前,忍不住一聲輕歎:“嫣兒,你現在好嗎?”抬眼再望,星空中依舊爍爍閃亮的光芒,強忍住的痛癢又要發作,肌膚已然少有完好之處,不不能伸手在抓了,緊鎖著眉心死死掐住手腕,眼角淚滴不斷湧溢出來。抬手拭去,自袖中摸出一粒鎮癢止痛的丹藥送到嘴邊,吞服下去。微微推動些許真氣將藥力散開,痛癢略有舒緩。漸漸收攏真氣。席地而坐,任憑冷風吹亂發絲,吹冷肌膚,隱隱憶起兩個月前的一天,婦妻二人水中歡和,無限的纏綿,無邊的溫柔。當時的嫣兒是那般可愛……
“你怎麼在此處?”聽這聲音阿碧心中思緒頓時打斷。她心中知道這是李秋水的聲音,想必是又該再種一顆生死符的時候了。“外婆,時間到了麼?”阿碧回頭問。李秋水微微搖頭:“昨日我探過你脈象以後參看了師姐的藏書,覺得你以後似乎可以不必再種生死符了。”聽李秋水此話阿碧不禁露出些許笑意:“外婆,我體內的燃魂掌掌力已經除淨了麼?”李秋水繼續搖頭:“沒那麼容易。”“外婆?”此時李秋水神色若此深沉,宛如一潭死水,阿碧不禁深吸口氣,看來還是高興的太早,如此詭異的掌法豈是那麼容易化解?看來以前受的罪都是白受了。見她此時神態李秋水卻微歎口氣:“此時不知對你來說是禍是福?”“外婆,此言何意?”李秋水深歎口氣:“看來我需要將生死符傳授給你。”聽李秋水此言阿碧雙眉微沉,不過發財已經落入穀底的心卻有些浮起,看來這次不會死。
行路至此,已是荒郊,並無客店,亦無破廟之類可安身之處,夜色漸深,已無法繼續前行,看來隻有露天過夜。慕容複和段譽拾來幹柴,用隨身的火折子點好火作以取暖之用,王語嫣自行囊中取出些稍厚些的衣物鋪在地上,將段憶抱在懷中坐在那衣物上,暖暖的火光照在這孩子的臉龐,這小家夥才滿一個月時便隨著他爹爹風餐露宿,想必現在已經習慣了,這會兒,笑的還是這樣的可愛,讓人怎麼會不喜愛。手指滑過他的臉龐輕笑,心口異樣的感覺湧起,忍不住又是一陣幹嘔,想必是腹中的小東西見他娘對別的孩子愛不釋手鬧起意見了。騰出一隻手輕撫下小腹,微笑,心中默念:“孩兒,別鬧,娘喜歡你憶哥哥也一定會更喜歡你,你才是娘的親生孩兒……”也許是腹中的小東西聽得懂娘親的安撫,逐漸的平複下來。抬眼再望,段譽正緩步走來,將水壺遞在她手中。王語嫣接過水壺打開蓋子喝下一口。水竟然是溫的。想必是貼身攜帶的緣故。“王姑娘,對不起。”“段公子,你何出此言?”“你現在有了身孕,還要讓你隨我們東奔西走,風餐露宿。”王語嫣淡笑,將水壺遞還給段譽:“吃些苦卻也沒什麼,反倒是拖累你跟表哥了。”段譽將水壺接過,重新將蓋子蓋好:“其實這全怪我不好,若不是我誤會了你跟複哥,也不會發生後來的事,便不用耽誤許多時間,也許我們可以在太黑之前找到客棧……”段譽還想繼續說什麼,眼睛一轉,卻恰巧看見慕容複滿臉的不悅神色,便在王語嫣手中接過段憶朝慕容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