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樞神經被破壞,流年眼底的光芒逐漸黯淡,而莊南星的眼底沒有任何波瀾。
“他始終……也隻是……你的……工具……”
流年最後的眼神是憐憫的,他看律煉,再沒有妒忌,隻剩下不屑和嘲諷。
快死了嗎?對流年來說,第一次覺得死亡這麼平靜,為了獲得力量,他必須要長時間保持激起那部分銀閃蝶蟻血脈的狀態,這讓他的心智越來越狂躁失常。當初不顧一切的要活下去,可當最後發現自己苦苦追尋的東西已經不在的時候,所有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現在是他親手毀掉的又怎樣,既然得不到,又何必讓她存在?
也不知道母親是否真的已死,對她來說,就算一輩子都追尋不到那個人,也不會放棄吧,她就是那樣的女人。
莊南星伸手撫摸上身邊這個完全沒有意識的身軀,伸出舌頭細細舔過他的眉眼,挺拔的鼻梁和刀削的輪廓。突然,她高舉雙臂,無窮無盡的能量不斷從律煉身體中湧出,似乎永無止歇。
她能清晰感覺到,律煉的每一部分都是她的,每一處細胞的呼吸都由她來控製,他生命最核心的能量,在她胸口處流轉。
這一刻,她心裏沒有任何情感,但卻仿佛站在連接天地的巨人肩頭,觀他所感,控他行動,稍微舉手投足都讓天地顫唞。這種盡情,這種肆意,在她短短的十幾年生命中從未有過。
就像流年所言,那種暢快讓她著迷。
身邊的這個男人就是工具嗎?就算是工具那又如何,他和她身體產生的共鳴讓她暢快到了極點,不想停下,不想從這種狀態中醒來!
順著舷窗看去,外麵密密麻麻的獸族戰艦仿佛環繞在地球周圍的隕石帶。
莊南星眯了眼,聲音還是那種不起波瀾的冷:“煩人。”
心隨意動,律煉抬手,無形的能量如潮水般衝破隔板往上而去。
他冷厲木然的側麵映入莊南星眼中,讓她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腦海中仿佛有根弦崩裂了,不斷地試圖拉回她的意念,是不喜歡這樣的他?不,她現在不想停下來,煩人的家夥們,都去死吧。
“少爺,您看,獸族的防禦圈有一處爆炸了!”
威爾斯橫手滑開空中飄浮的訊息,深深皺眉,莊南星怎麼搞的,比約定時間提前動手了,他們的後援根本還未到啊!
“怎麼辦?”
“接應他們,立即跟星際戰艦和特勤艦隊發出信號。”
“那邊先動手了!”混入獸族戰艦的人類士兵低聲叫起來。
仲陽見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機立斷命令道:“行動!”
數艘戰艦的動力部分,突然熄火,原本牢固的防禦圈能量就像被馬蜂窩似的,千瘡百孔。細小的戰機攜帶機甲,飛速地衝出防禦圈!
然而動靜如此之大,獸族們不會沒有察覺。
通常情況下,戰機穿過能量防禦圈的短短的一刹那,是對它們發動攻擊的最好時機,因此此時人類的戰機將所有能量都用在了速度上,防禦和火力使用接近於0,所以,這短短的一瞬間便是生與死的分隔線。
頓時,無數自完全無損的戰艦上射出的能量光炮交織出一張死亡的大網,鋪天蓋地般卷向那些幾乎就要脫網而出的小魚。
居然就這樣無聲地潛入了他們戰艦內部?
居然就這樣衝破了他們的防禦圈,而且飛船數量還不到千艘?
居然不是逃離,而是衝入人類被困的最後戰艦群,這是嘲諷還是示威?
格萊泰亞皇子用炮火宣泄著他的憤怒,可惜,逃離的飛船和戰機過於分散,根本不可能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