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這樣”,喬依然咋舌了,她目瞪口呆地瞪著喬誌遠。
看著懷裏的女兒逐漸離開他,喬誌遠無力地呼吸著,這輩子的父女緣分怕是已經到頭了。
“依然,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此刻的喬誌遠的眼淚實在是憋不住了額,他嗚咽著問,“可不可以你生完孩子了,讓我見一見你的孩子。”
那卑微的口氣,是喬依然這輩子聽到最低三下氣的語氣了。
曾經,她嫁給顧澈就是為了讓她們全家可以不被高利貸追殺了,當時她爸爸也是低三下四對各路債主。
但那時候的喬誌遠遠遠不如現在的那種低到骨子裏的卑微。
望著喬誌遠那突然就矮了半截的背影。
“爸爸,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我都說了我隻認你這一個爸爸,你為什麼說的像是不要依然了一樣”,喬依然像個害怕被家長拋棄的孩子叫喊著。
以為自己產生幻聽的喬誌遠,不敢置信地停下了腳步。
“是真的不要依然了嗎?”喬依然最怕的就是這種畫麵,她才不要得知她的身世。
恨恨扯著喬誌遠的衣袖,喬依然像個無助的孩子搖著他的胳膊問,“爸爸,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你為什麼不要我了,我都說了我隻認你一個爸爸啊。”
“爸爸。”
“爸爸。”
這一聲聲的爸爸,著實讓喬誌遠心裏舍不得這個乖巧的女兒。
這麼多年,他待喬依然比親生女兒要好,除了心裏那份對陸鬆仁的愧疚之外,還有就是喬依然這個女兒實在是真乖,乖到他差點就忘記了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的。
那蔥白玉指,就那麼死死拽著他的胳膊,喬誌遠老淚縱橫地笑了笑,“隻要依然肯認我,這輩子我都是你爸爸。”
“那還差不多”,喬依然紅著眼眶,欣慰地笑了起來。
這父女倆把話說開了。
喬依然緊緊摟著喬誌遠的胳膊,恨不得把他倆上鎖了才好。
望著這個一心向著自己的女兒,喬誌遠心裏除了開心之外,還有點愧疚,尤其是想起陸鬆仁一個人孤零零住在醫院沒孩子陪伴的樣子,“依然,其實你的爸爸已經回來了,他就是你的陸叔叔。”
“陸鬆仁!”喬依然脫口而出,她心裏對這個人其實是沒有任何好感的,若非陸鬆仁是她爸爸的朋友,她才不會跟他同桌吃飯那些。
“孩子,我知道因為你爸爸和阿澈之間有誤會,你對他愛不起來,但你們的血緣關係是割舍不掉的”,喬誌遠發現喬依然提到陸鬆仁的時候,那語氣很不友好,甚至有些敵意。
血緣關係,可她仍忘不掉那個差點把她推下山崖的陸鬆仁,那個動不動就威脅她要給他生孩子的陸鬆仁。
現在想起來,她隻覺得毛骨悚然,她的親生父親怎麼那麼醜陋,一點都不如她爸爸喬誌遠善良偉大,“爸爸,你說什麼呢,他隻是叔叔,我覺得生恩比養恩大。”
“依然啦,你這樣說,爸爸當然是高興,可是當年你親生爸爸也是迫不得已才選擇跳海保命的,我相信他如果在,一定會很愛你的,你看他今天就在跟醫生念叨著他有脂肪肝該怎麼辦?他怕幫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