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兩人的目光所緊盯著的陸鬆仁,站在運動場上,朝喬依然揮了揮手,她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依然,”喬誌遠追不上喬依然。
“淅瀝瀝”的雨聲越來越大了,喬誌遠就隻好去勸那個還在運動場跑步的固執男人了。
當喬誌遠走到運動場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了陸鬆仁摔在了低山。
那巨大的“撲通”聲,在空無一人的運動場裏是那麼的響亮。
“滾開”,陸鬆仁拒絕了身邊的任鹿頌的攙扶。
“表哥,休息一天,等天晴了,我絕對不會攔著你的”,同樣是父親的任鹿頌,當然能理解此刻的陸鬆仁。
可陸鬆仁的身體一向都沒有他外表展露出來的健康,尤其是看著他那不斷在寒冷的冰雨下顫抖的腿。
全身盡是泥水的陸鬆仁爬起來之後,甩掉了手上的雨傘,淋著大雨就那麼孤清又倔強地在跑道上跑著。
坐在車上心緒難寧的喬依然,望著任鹿頌發來的視頻,她咬著牙看著窗外越來越大的雨滴,抱怨著,“要減肥去健身房啊,幹嘛非得要淋大雨。”
他就是在作秀,就是在做給她看。
可為什麼她的眼睛澀澀的,甚至心裏還有些難過。
她可以拒絕所有人的電話,可她拒絕不了喬誌遠的電話。
從來對她都是溫溫柔柔的爸爸,在電話裏聲調高了八度,責怪著她,“就算是個路邊的老伯,你看到摔倒了,也會去扶,為什麼你的心就能那麼狠,那是你的親生爸爸,那是給你生命的男人,依然,我對你很失望,這麼多年,我都是教你一定要善良,你的善良呢?”
喬誌遠的話還在不斷地繼續著,喬依然早已泣不成聲,她掛斷了電話。
她不要再中計了。
那個處心積慮綁架她的人就是陸鬆仁,那個差點把她摔下山崖的人就是陸鬆仁,那個說出齷蹉的話也是陸鬆仁。
車窗的一切,都是那麼模糊,她的心口越發地緊了。
一個小時後,陸鬆仁的跑步時間結束了,他有些失望地在運動場看了看一遍又一遍。
“鬆仁哥,依然她現在是懷孕了,她害怕淋雨感冒,就先回去了,她很感激你的,還讓你注意身體。”喬誌遠這種緩解安慰人的話,陸鬆仁又怎麼聽不出來呢。
給陸鬆仁打著傘的任鹿頌,一臉不滿看著瞟了一眼喬誌遠,他很想發作,可看著眼巴巴望著場外的陸鬆仁,他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為人父,偶爾得知了自己有個亭亭玉立的女兒了,那份興奮卻被女兒的冷漠取代了。
當三個人一起回到病房的時候,護士小姐遞給了陸鬆仁一張附近健身房的健身卡,“陸鬆仁,這是顧太太留下來的,卡片是新辦的,這是您私人教練的電話號碼。”
“陸鬆仁,這位徐教練,可是獲得過國際健身大獎哦,請他可是需要花大價錢的哦!”
“依然來過了?她什麼時候走的?”陸鬆仁無精打采的樣子,立馬就興奮了起來,他身上還不停滴著雨滴。
那樣子很狼狽,一點也不像是個意氣風發的成功商人。
“十分鍾前走的”,護士小姐如實相告著,“她還給我們醫生護士送了很多水果,要我們好好照顧您。您福氣真好,女兒這麼懂事孝順。”
女兒?
“對,是我女兒”,一向讓護士小姐覺得凶巴巴的中年男人,笑得很開心,他捧著喬依然留下的那些高興地不得了一直不肯撒手,還不斷重複著,“依然給我的,依然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