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淅瀝瀝”的水聲,伴隨著喬依然咬著手的抽泣聲。

她耳邊盡是他們跟她說的那些話。

陸鬆仁說的“依然,除了顧澈以外,你要什麼,爸爸都給你。”

還有顧澈那無盡深情抱著她說的那些情話和數不盡的溫柔,他不止一次說過,“依然,以後隻有別人羨慕你的份,我不會給機會讓你去羨慕別人的。”

可為什麼這兩個口口聲聲愛她的男人,不肯給她平淡安穩的幸福,她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為什麼不肯給她。

“為什麼?”喬依然把她的手咬得都滲出了血。

她一個人在洗手間呆了很久,期間顧澈讓好幾個女人給她帶話了“你要再去出去他就進來了”。

“喬依然,不許哭,要微笑”,可是她就是笑不出來,看著鏡子裏微腫的自己和那凸起來的肚子,她一點也笑不出來,也沒有要當媽媽的喜悅。

“依然,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顧澈徘徊許久,看著一直沒有女人再進去洗手間,他判斷那裏麵隻有喬依然他才進去。

聽著那倉促的腳步聲,喬依然不願意在他麵前露怯,就立刻撲在洗手台上,假裝嘔吐之後,漱著口,“怎麼最近又在孕吐啊,懷孕真是麻煩死了。”

她也不矯情,任由顧澈攬著她的肩,她勉強地笑著,“趕緊去吃飯吧,要不然待會又要吐,可就隻有膽汁吐了。”

去怡悅大酒店的路上,喬依然假寐著,她知道顧澈一直在注視著她,他再找機會跟她解釋他為什麼不能跟她走吧。

可那些又有什麼好解釋的,她尊重他所有的選擇。

他們的午餐是在顧澈專門的總統套房吃的,喬依然的胃口並不好,但她不想給顧澈跟她說話的機會,就一個勁往嘴裏塞著東西吃著。

這頓飯,顧澈吃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隻喝了幾口湯,就目不轉睛盯著眼睛紅紅的喬依然。

每次在他想說話的時候,喬依然必定找機會打斷他,“XX真好吃,老公,我可以每天都來吃嗎?”

在顧澈心痛地回答了很多次,“隻要你喜歡,每天都可以”之後,他看著喬依然吃的都要往外吐卻還是再不停往嘴裏硬塞著東西,他徹底受不了。

她,為什麼就不肯相信他,是因為他給的安全感不夠足嗎?

“依然,你別再折磨了你自己了,我舍不得”,顧澈捏著她的嘴巴,讓她把口裏的那些東西全給吐出來了,“你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要聽”,她心裏能接受他不肯跟她走,但不代表她能接受他親口說出來,她怕她會恨他。

嘴裏有著剛剛吐出來的飯菜,那油乎乎的手就捂住了她的雙耳,她害怕的瞳孔急劇地收縮著,她很抗拒聽顧澈說的話。

再不說,他怕她會把她自己給折磨瘋了,扯開她的雙手,使她能清楚聽清楚他說的話,可她卻閉上了眼,“老婆,我們現在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