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小會,喬依然就跑出來了,她嘴裏還有著喝過牛奶殘留下來的奶漬,“馨茹,我要去看看我妹妹了,她手術那麼久了。”
顧澈趕緊轉過了身,不讓她看見他。
事情不是因他而起,而她們卻認定了他,這個時候壓根就不是爭論對錯的時候,是需要關心那躺在手術室和病床上的人。
被趙馨茹捉著胳膊的喬依然,還是瞧見了他的身影。
突然間喬依然慢了下來,趙馨茹也看到了顧澈,她心知肚明他們之間那些,責怪地說著,“死丫頭,要不我再灌你點牛奶,再吃塊炸雞再去吧。”
喝了牛奶,吃了炸雞,至少是有點力氣了吧,顧澈很想把傷心難過的喬依然抱在懷裏告訴她,這些都不是他做的,她不用那麼愧疚麵對家人。
然而,他不能那麼做,在真相沒出來之前,在喬惜夢還沒脫離危險的時候,他隻好保持緘默。
在喬惜夢進了手術室之後的第十二小時裏,她被推出來了,醫生抱歉地跟已經快虛脫的柳正榮說,“算是盡了我們最大的努力了,人是搶救回來了。”
主刀醫生也是為人父,他很能理解同為母親的柳正榮,所以他鋪墊著,希望不會讓她難以接受。
“那意思就是手術很成功是嗎?”柳正榮那毫無血色的臉上也發著光,“醫生,我女兒什麼時候可以清醒過來啊。”
“這位太太,令媛還沒完全渡過危險期,至於她醒來的時間,我們也沒辦法回答你,有可能是一天,也有可能是一個月,或者是一年,或者是一輩子……”
聽到這番說辭的柳正榮,抬著手指著醫生,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一直到護士推著喬惜夢的病床出來,她也顧不上問醫生的話了,而是跟著病床一起護送著喬惜夢。
“惜夢,惜夢,”喬依然也推著那病床一路跟隨著,她最愛漂亮的妹妹,頭上被纏上了好多紗布,她臉上的傷勢也更多了,不知道她醒了會不會又對著鏡子失聲大叫,“毀容了”。
被推進了ICU特護病房後,喬依然親眼目睹著醫生在她妹妹身上插了一個個複雜的管子。
喬惜夢因為跳樓也造成了右小腿的骨折,她的腿就那麼吊著,她的頭和胳膊也纏滿了紗布,整個人像是被紗布五花大綁過一樣。
那淒慘可憐的樣子,讓病房外的人都為之歎息。
“伯母,依然,你們放心,阿澈已經派專機去非洲把我叔叔接回來了,他是全球最權威的腦科專家之一”,賴柏海望著被喬依然母女杯葛的顧澈,他甚是心疼著這個好兄弟。
這個階段應該就是顧澈這輩子最難過的時候了吧,親生嶽父是全方位跟他勢不兩立,妻子又與他越走越遠了,現在他們之間還隔了一條人命。
這小兩口這輩子的緣分,算是真的要到頭了吧。
或許,分開對他們都好吧。
“謝謝,賴醫生,究竟我妹妹是怎麼了,她才20歲,你們一定要好好救救她”,喬依然不想再外人麵前落太多淚,就拚命吸著鼻涕,忍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