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喬依然那決絕,把顧澈當不認識人的樣子,高雅瀾和賴柏海都看出了異樣。

還是高雅瀾率先出聲了,“阿澈,我要不要出去跟依然解釋一下,你隻是和賴醫生勸我做手術?”

說完,高雅瀾就開始撥弄起了輪椅,但在轉身的那瞬間,就被顧澈給按住了。

“我們繼續,”顧澈把她的輪椅轉正了,使她繼續正麵對著賴柏海。

賴柏海想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沒說,這樣子的局麵,或許是最好的吧。

一門之隔的走廊上,喬依然從賴柏海辦公室出來後,就飛快地走著,像是很怕有人追上來一般。

但在轉角的時候,她不由得停下來,靜靜聽著她剛剛走過來的路,有沒有人會走過來。

終究,沒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眨巴了濕潤的眼,她就離開了這棟樓,又不情不願地回到了陸鬆仁的病房裏。

“我以為你不會再回來了,”陸鬆仁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心裏很清楚喬依然和喬誌遠的秉性。

他們不可能放任病床上的自己不管。

喬依然訕訕笑了笑,又目不轉睛盯著陸鬆仁的眼睛,讀不出他究竟在想什麼。

別人在想些什麼又如何呢,她覺得她自己在想什麼都不清楚,“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我以後會還你的。”

這個開場白說出來後,喬依然的思緒突然也就大開了,“惜夢可能後期會需要更加龐大的醫療費,她已經對外界有感知了,我想給她再加強治療,但是我沒有什麼錢。”

當下,她便低下了頭望著自己的腳尖。

她好窮,窮得連自己妹妹的醫藥費都是花著顧澈的錢,她又如何在他麵前要那一文不值的骨氣。

“你們離婚,顧澈都不給你贍養費嗎?”陸鬆仁見她情緒不佳,心裏有些開心,他們總算要離婚了。

就算他們現在跟離婚也沒有多大差別了,但喬依然內心裏還是很排斥“離婚”這兩個字的。

她抬起頭,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又給陸鬆仁喂著水說,“你覺得你這樣對顧家,他還會給我一毛錢的贍養費嗎?那150億,算是我幫你騙來的,你難道不該分給我一點嗎?”

妹妹的治療費不能斷,萬一跟真離婚了,要跟顧澈搶撫養權,她必須得有錢才行。

“哈哈,果真是我女兒,”陸鬆仁聽到了病房外阿黃像是在與人爭執著什麼的吵鬧聲音。

心情不佳的喬依然也聽見了,但她並不打算出去看。

依舊是背對著病房門口,繼續給陸鬆仁喂著水,擦著嘴,“你說我當時怎麼就那麼傻呢,我為什麼不在拍賣會上把土地的價錢再抬高一點,那樣我們就能從顧澈手裏多坑點錢了,是不是?”

仿佛這樣說,就能報複顧澈對她的疏離冷漠一樣。

病房的門,這時候,已經被推開了一腳,以陸鬆仁的角度,他剛好可以看到進來的人是誰。

那便是他最不願意見到的顧澈。

虛弱的陸鬆仁得意地閉上了眼,怒其不爭道,“爸爸的話,你就不愛聽進去,你說當時全部聽我的該多好,顧家欠我們父女的,那150億肯定是少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