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情緒在瀕臨崩潰的時候,就像是快溺水的人一樣。
都是抓緊著一切可以自救的機會。
所以,喬依然在顧澈坐在她身邊之後,疲倦地倒進了他的懷裏:“惜夢醒了,可是我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哦,聽賴柏海提起來過,”顧澈對那個陰謀詭計諸多的小姨子是一點也沒有好感的,“其實她現在這個樣子,對她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喬依然也認同這個觀點,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像喬惜夢那麼簡單地生活著。
“可是我爸爸出車九了,他跟醫院的一個小護士在一起了。那個女人的肚子看起來都有四個月了,”喬依然說著說著,就覺得心裏某個充滿信念的地方都被抽空了。
她忍著眼淚不願意落下來:“他還為了那個女人打我。我長這麼大,他以前連我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
“他竟然打我了。”
對此,顧澈也很是意外。
比起陸鬆仁,他是更加願意承認喬誌遠是嶽父的。
單憑喬誌遠盡心盡力養大了不是自己親生女兒的喬依然這一點,他很是尊敬他。
可凡事都沒有絕對,他也是很失望。
隻是盡可能地讓喬依然感受到有他的存在,把她緊緊地摟在了懷裏,“要不,我去幫你討回來。”
“噗嗤”一聲。
喬依然笑著抬起頭,看著他一臉認真又嚴肅的樣子,感歎著:“陸鬆仁那麼混蛋,我都沒讓你幫我去揍他,更何況……爸……喬誌遠對我不薄。說到底,男人都是不可信的。”
“我除外,”顧澈信誓旦旦地表達著自己的靠譜與可以信賴。
那認真篤定的模樣,讓人都不忍心去懷疑他的虔誠了。
然而,某個前一秒還在傷心的女人,這一秒就忍不住開起玩笑了,“顧毅,怎麼辦?你爸爸說他不是男人了。”
顧澈淩亂地看著笑得越來越起勁的女人,眼眸不由自主地往下壓低了。
遭遇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她是越來越不相信身邊的人了,也包括他。
這種體會,讓他的心就像是三月飄雪一樣,格外的冰冷。
“妖精,你快還我老公,還顧毅的爸爸!”喬依然帶著顧毅調皮地用手當做槍,逼問著顧澈。
看著跟兒子鬧成一團的女人,顧澈越發為明天擔心了。
當她一層層的傷心往心裏擠壓的時候,會不會借由囉陸鬆仁自殺的事情,一次性爆發。
這麼瘦小的她,能撐的下去嗎?
而他,是不是也不能當做什麼事都不知道,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回到家之後,一切如常。
除了她臉上的五指印之外,她對他的態度也熱情了很多:“你今晚抱著我睡好不好?”
“你不是不喜歡我碰你嗎?我睡樓下,”顧澈心裏本來想說“好”的,可就這麼鬼使神差地說了這句讓他後悔的話。
“啊?”喬依然沒想到他會這樣拒絕的。
看樣子,什麼東西都是會變得。
他昨晚對自己感興趣,不代表今天還是。
“因為顧毅擠在我們中間睡覺不安全。”
其實她心裏想說的是,趁你還是我老公的時候,我想再多貪戀你的懷抱。
轉身,她把落寂與失望的眼神給藏了起來。
可是當喬依然洗完澡準備睡覺之時。
顧澈早已給顧毅講完了故事,而顧毅也早已經閉眼睡著了,他卻一點也沒有要下樓的趨勢。
喬依然關了燈,就直接抹黑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顧澈直接翻身,把她給摟進了懷裏。
很多男人會因為妻子給自己生了個可愛的孩子,而對妻子會更加疼愛。
而他是相反的,對妻子的愛是遠遠大於對兒子的愛。
嗅著他身上讓自己覺得踏實的味道,喬依然覺得自己也寧靜了不少,“阿澈,我可能要同時失去兩個爸爸了。我好難受,可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我為什麼要這麼沒用。”
說完,她就趴在顧澈的懷裏,捂著嘴嗚咽了起來。
“我……可以……”
“你幫得我一時,能幫得了我一世嗎?更何況,以後你也沒立場幫我了,”喬依然不願意他再幫自己了。
她的話讓顧澈心裏很是不舒服,甚至想把她給丟下床算了。
他正要開口為自己鳴不平的時候。
可她的下一句就是像是在貧瘠的沙漠裏灌溉了水一樣,讓他的心上瞬間就開出了幸福的花朵。
她就在他胸腔處,微弱又堅定地說著:“我舍不得你與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對立,你還要給孩子們好好當爸爸呢!”
顧澈很滿意她這次把自己放在了陸鬆仁的前麵,如果她隻說前麵半句話他是真的會樂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