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格合不來,孝順有個屁用!”雲董叼著煙,目中無人地從一群人的視線下走過去,“跟自己的親弟弟爭風吃醋,沒出息的東西,我他媽真想把他塞回他媽肚子裏去,沒有這兒子,我人生能平靜很多!”

“雲董走好……”

終於在走廊的盡頭已望不到那男人高大的背影,葉慎榮看了下時間,心想雲澈跟他父親吵架那麼中氣十足,應該沒什麼大礙,他也準備回家好好睡個覺。

這已經是隔天的下午了,他在走廊上坐了一夜,抽煙提神,現在眼皮都撐不住要掉下來。

莊眉打發了走廊裏的一幹人,卻攔住葉慎榮:“雲導想叫你進去,你不急著回去吧?”

葉慎榮猶豫了一下,道:“請跟雲導說,我很累,想回家休息了。他要是有事,改天再說吧。”

莊眉雖有些為難,但沒有堅持下去。

此時,樓道那邊電梯門打開,走出來的男子身姿挺拔,圍著厚重的圍巾,戴著一副能遮擋住半張臉的大墨鏡,帽子剛剛取下來,捧在懷裏。

葉慎榮雖看不清男子的樣貌,但從輪廓看,卻覺得眼熟。

莊眉認出了男子是誰,急步迎上去:“裴天王,你怎麼來了!”

裴易尋淡淡地微笑:“這麼大的事,我能不來麼。雲導怎麼樣了,傷勢要不要緊?”

“雲導沒什麼,就是失血過多。”莊眉引著裴易尋走向病房,“不過,你過來,被雲大經紀人知道的話,不太好吧?你知道他和雲導水火不容。”

“雲觴這兩天不在國內,所以我才能過來。”裴易尋神色淡定,沒有向周圍看,直接走入病房,接著傳出一聲清朗的招呼聲,“雲導,這是出了什麼事,怎麼會弄成這樣啊,您行事一向那麼謹慎……”

葉慎榮這才意識到,雲澈和裴易尋是認識的。

一個是業內頂級製作人,一個是影視圈的天王級巨星,兩個人如果互不相識,才有些奇怪。

裴易尋在海外發展的同時,出了一張英文單曲,在國內銷售量也擠進了前十。他做人圓滑,從不得罪人,既然有打入歌壇的意向,像雲澈這樣的大神級音樂製作人,即使雲觴不喜歡,他也會和人家三分禮讓。這是他的作風,也為他爭得了與雲觴形成反差的美名。

考慮彼此的仇怨過於深厚,見了麵,除了臉紅脖子粗,不會有好場麵。葉慎榮識趣地沒有靠近過去,轉身從另一邊的樓道離開。

雲澈住院的消息在網上鋪天蓋地引起熱議,各種小道八卦臆想著他受傷的原因,什麼惹上黑社會被上門砸場啦,情敵出現收買打手找他麻煩啦,賭場失手欠下巨債死不認賬結果被人追殺啦,還有猜是碌碌無名的過氣歌手纏著雲大牌救急,被雲大牌拒絕以後就起了爭執,然後變成傷害事故……

這些不符合實情的猜測卻讓葉慎榮注意到了雲澈過去的私生活。

雖然在大部分把雲澈捧在天上寵著護著疼愛著的粉絲嚎哭下,那些惡意的詆毀幾乎都被淹沒了,但仔細一搜,卻能把雲澈過去的那些黑曆史悉數都翻出來。

那些黑曆史震撼人心的程度,簡直不能想象是發生在現在那個笑起來雲淡風輕,城府極深的溫柔男子身上,如果是,葉慎榮不敢想象雲澈有多可怕。

雲澈十四五歲的時候,就是在少年那段叛逆時期,他是日本某著名極道勢力的一個小頭目,其中他所經手的一條違禁藥物販賣渠道,就是葉慎榮當初接頭的對家,如果當時葉慎榮親自出麵,也許兩人就會在那時就見過麵了。

雲澈還鋌而走險,做過兩次軍火買賣,在後一次收尾的時候被日本警察當場捕獲。當時他用的是一個日文名字,身份也是假的,傳言是說他後來逃獄以後,換了新的身份,然後到賭場幹了一段日子。

就在那個時候,他不慎染了毒癮,後來吸食了三個多月的冰毒和嗎啡,毒癮至深差點丟了命,模糊的照片上,幹瘦的少年完全看不出和雲澈是同一個人。

他被家人接回國戒毒一年,接著就進入了娛樂圈。但在他正式出道以前,他比許多演□的小演員混得還糜爛,經常出入場子,明碼標價去陪過一些老板,惹出過流血事件,也有他一夜玩3P結果被送醫院急救,從體內取出過巨·物之類的流言。

再後來,他出道成名以後,私底下卻當過黑客,有幫大公司造假,入侵金融企業盜取商業機密的記錄,也和黑道集團有過來往,差一點被抓。那個時候,正好是在葉慎榮坐牢前後。

至於近幾年的事,一則是說他和自己公司旗下的男藝人搞曖昧關係,不過這種幾乎被看做是粉絲向的賣腐新聞;二則提到雲氏的奪權血戰,他才是罪魁禍首,不僅血洗家門,害死雲四少,還謀殺雲大少和親生父親未遂。

雲澈本來是天娛集團真正掌權的CEO,但現在卻被架在代理的職位上做牛做馬,正牌名頭被大哥取代。

有一些商業界的新聞提到,雲氏董事主席,雲澈的父親雲宇煌曾揚言要剝奪二兒子的繼承權。

盡管網上的流言難辨真假,偽造的話也很容易,但葉慎榮還是說不出看了這些後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