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轉身端到兩個男人麵前。
雲觴拿起一瓶酒,隻往一隻杯子裏倒了滿滿的一杯,咕嚕咕嚕地就往下灌。
“雲觴!少喝點!你今晚已經喝得夠多了。”葉慎榮抓住雲觴拿酒杯的手。雲觴仰頭朝他輕蔑地一挑眉毛,“放開,你說過不碰我的,不然我再刮花臉給你看看?”
葉慎榮沒有放手,沉下眉頭,“你可以割我的臉。雲觴,我怎麼做才能讓你原諒我?”
少年眼睛瞪向無比認真地說出這句話的葉慎榮。
“你怎麼做,才能讓死人複活?”雲觴道。
他從葉慎榮手中掙脫,又倒了杯酒,一飲而盡,接著又喝了第三杯,第四杯……
這架勢是鐵定要喝到醉死才罷休了。
少年道:“先生,這酒很烈,您這樣喝會出事。”
“我就是想死。”雲觴繼續又倒滿了一杯酒,一瓶酒都快見底了。
葉慎榮再次攔住他,“雲觴!你答應過我,不再尋死的!”
“放手!放手!!放手!!!”雲觴最後把葉慎榮用力推開,葉慎榮人高馬大,卻被他推得踉蹌後跌,差點撞在桌角上。
滿滿一杯烈酒砰地一下全灑在地上,玻璃杯摔得粉碎,濃重的酒精味浮滿在空氣裏,順勢點燃了劍拔弩張、火花四起的氣氛。
雲觴衝著葉慎榮咆哮:“你他媽的這算是給我哪門子的自由?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盯著我,老子上個廁所撒泡尿都要有人站旁邊看著!我有人權嗎?你這叫讓我自由嗎?你還不如給我造了鳥籠子,把我當寵物鳥關起來得了!看不慣我跟別的男人玩兒是吧?我就要玩給你看,我就讓他們摸給你看,我跟誰都能上床,我就不會跟你上床!葉慎榮,你這輩子都別想!你不就喜歡我這副皮囊嗎?我就要把這副皮囊糟蹋給你看,我就讓萬人騎萬人踏,我一輩子也不會是你的人!”
少年麵色蒼白,僵在原地。
葉慎榮臉色更是慘白如死灰,緊緊咬著牙關,似乎想忍,卻最終還是沒忍下來,暴怒道:“雲觴!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雲觴冷笑一聲,轉身要奪門衝出去,葉慎榮跨出一步要抓住他,卻是撲了個空,他忽然就嚇得好像魂飛魄散一般:“雲觴!你別想不開!”
他追了出去,少年也扔下盤子,跟了出去。
狹長的走廊裏,隔壁的包廂門剛好也在這時候打開,黑炎幫的老大和隆太郎的老大談笑風生一起走出來。
他們就剛剛好,不早不晚地堵在了少年和葉慎榮之間。
黑炎幫的老大一下子就認出了少年,少年也幾乎一眼就看出他和隆太郎的老大同流合汙的樣子。
黑炎幫的老大,兩鬢已經花白的小老頭兒眯著眼,擋在少年麵前:“這不是藤崎組在道上出了名的那個年輕的分堂堂主,修羅刀玉之介小朋友?”
“小朋友?”少年這會兒正在火山爆發的邊緣,眼睛已經燒成了明豔的灼紅色,額頭上,脖子上青筋脈絡賁張明晰,卷起的袖子下半截雪白的手臂上突起了一道道青色的血管,仿佛要撐開薄薄的皮膚,蔓延而下遍布到手背上,骨骼咯咯作響。他正恨著沒個人給他瀉火出氣,黑炎組的小老頭兒這次真是撞在槍口上了。
“老爺子,你既然聽過我的名號,那我就讓你親身體驗下,什麼叫‘修羅刀’!”
話音未落,少年右手扶刀,左手輕輕搭在刀柄上,隻那麼千分之一秒的時間裏頭,黑炎組的老頭兒還沒看清刀光,脖子上的那顆腦袋就和下麵的身體分了家。
少年殺了黑炎幫的老大。
隆太郎的老大懵了,甚至到過了十幾秒鍾之後,還沒反應過來倒在血泊裏的無頭屍體是黑炎組那位赫赫有名的鬼老大。
鬼老大的手下們跟進包廂的隻有四個,他們誰也沒有在事前想過老大會在這種地方出事,而且就那麼去了。
少年知道自己殺了黑炎幫的老大,在場看見的人都不能留活口。他一並一刀一個解決了他們,那條幽暗的走廊頓時成了修羅地獄,血雨漫天。
少年殺完人,仍不甘心地衝到店的大門外。那是正門,正對著繁華的大街。
他像瘋子一樣,手裏還拿著沾滿血的太刀,眼睛紅紅的,卻已經綴滿了淚,帶著絕望中生出的一點點渴望,在人群裏四處搜尋。周圍的人看到他,都驚恐地尖叫著逃散開。警車也馬上就會來抓他,可他還是戀戀不舍地想尋找。
在那滿眼華燈璀璨,珠光流彩的城市裏,車水馬龍來來往往,喧囂繁忙一片熱鬧,可這些卻都入不了他的眼。他隻想找那一個人的身影,朝朝暮暮,處心積慮,即便知道是六十億分之一,也隻為與那個人能在人海茫茫中相遇,係上他們也許此生注定微薄的緣分。
而那個人從人海茫茫裏出現,又消失在了人海茫茫之中。
葉慎榮!葉慎榮!我日日想念,夜夜盼望和你見麵。
我在那房間裏站了十八分鍾,一千零八十秒,我每一秒的心跳都念一遍你的名字,目光沒有舍得離開過你身上,那是我們最近的距離,計時一千零八十秒的接近,我並不抱怨它的短暫,因為愛上一個人,隻要二十秒的注視,我有足夠的時間讓你知道,我眼裏滿滿的全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