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歐文繼續轉著眼珠子,看了看雲澈,再轉回葉慎榮那兒,一努嘴:“不是你讓我來的嗎?而且你說你住院了,我能不馬上飛過來看你嗎!”

葉慎榮緩慢地眨了下眼睛,咳嗽兩聲:“哦,是。你來的到快。不過以後不管進什麼房間,記得先敲門。”

葉歐文扁扁嘴,轉身出去,關上門,敲了兩下,再開門探進半個身體:“這樣可以了嗎,哥哥大人?”

照雲澈後來的認識,葉歐文和葉慎榮除了脾氣性格有點差異,那絕對是同根生的親兄弟,從長相到身材到喜好到跟人說話的方式,沒一處不像的。而葉慎榮對這個弟弟的嚴厲管教可以用一個短語來形容——弟控到令人發指!

葉慎榮還沒把雲澈介紹給葉歐文認識,先把葉歐文從頭到腳訓了一遍。從逃課飛過來到各科學業成績到大學裏交的女友到籃球比賽拿沒拿冠軍到IFM考試有沒有考滿分到科研論文發表情況到最近在家族企業裏見習的情況如何等等。

雲澈旁聽得目瞪口呆,真為葉小文同學捏把汗。有這樣的哥哥,不容易啊……

終於挨完了訓,葉歐文坐床頭抓著哥哥的手說:“哥,你怎麼會進醫院的,這裏是骨科,你哪受傷了?身上嗎?交通事故?叫你開車要小心點,不過中國的大馬路是挺可怕的。”

葉慎榮接著反問:“你一個人來的?沒帶保鏢?萬一在這裏出了事怎麼辦?”

葉歐文撫摸著哥哥的掌心,順毛地道:“你知道我不喜歡有人跟著,不過我把湯姆一起帶來了,他就在外麵走廊裏。”

雲澈瞧著葉歐文的爪子,眉毛挑了挑,有些不爽,又看在他是葉慎榮的弟弟份上,隻得忍耐。

過了會兒,雲漠也來了。

也不知是不是來湊熱鬧的,葉慎榮把弟弟介紹給他們認識,雲漠接著對雲澈道:“我可以體諒你這幾天賴在醫院的心情,但你要放著公司的事不管到幾時?兩天的會議你都沒來參加,真想把執行長官的位子讓給別人坐嗎?跟我去公司,我是你哥,又不是你的保姆,老要我給你收拾爛攤子。公司還有一堆文件等著你簽字呢,今天不做完別想回家!”

然後,雲澈就被他哥牽走了,臨走時哀怨地看了葉小文同學一眼,那是同病相憐的眼神。

葉慎榮由弟弟陪著聊了一會,這天晚上也是弟弟陪夜的。雲澈在公司把堆積如山的工作處理完,也就這麼熬了一夜,但第二天,貪睡的他卻精神振奮地依舊忙碌著。

忙著籌辦他和葉慎榮的婚事:看婚房,找室內設計師,置辦新家具,選禮服,訂做戒指……嗯,還要去英國看看哪座教堂合適。

他把需要挑選的東西都羅列出來丟給準老婆大人做決定,葉歐文那邊由於早知道哥哥出櫃了,也經過了哥哥的疏通,第二天看雲澈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

從頭到腳,從腳到頭,好像要把雲澈一根根骨頭拆開來看個仔仔細細似的。

“你什麼學曆?哪所學校畢業的?什麼家世背景?做什麼的?談過幾個?跟我哥談了多久?家裏除了昨天來的那個,還有些什麼親戚?擅長什麼?會做家務嗎?會幾門語言?去過些什麼地方?……”葉歐文用流利的中文問。

雲澈看著他,眼珠子都瞪白了。

這是審問犯人呢,還是招聘職員呢?

葉歐文正色道:“我哥那麼優秀,當然應該要有個門當戶對的伴侶,阿貓阿狗的,我可不許隨便踏進我們丹澤爾家!你學過禮儀和馬術沒有?沒學過,我現在給你報名去英國學,要進我們家的門,必須這兩項得過關。”

“……”

不好意思,葉小文同學,你是不是搞錯了?現在不是我進你們家的門,是我把你哥哥娶進門,他以後是老子家的!

我才不要跟你們又是弟控又是兄控,還有個魔鬼教父的恐怖家族沾上關係呢!

葉慎榮看著弟弟胡鬧,笑得臉都抽筋了:“歐文,別鬧。他每一樣都合格,而且,是我下嫁他。”

雲澈感激涕零,老婆大人,還是你明鑒!

葉歐文卻瞪大眼:“什麼!難道不是哥哥把他娶進我們家嗎?母親大人不會同意的吧!”

雲澈收住嘻嘻哈哈的表情,一本正經地看向葉慎榮。

葉慎榮歎了口氣:“我們家情況比較特殊。”

高門府第,誰進誰的門,那可是很有講究的。葉慎榮家世顯赫,雖然是在自由女神之光普照的美國,沒有什麼傳統的拘束,但因為家族有曆史淵源,他父親的母方又是有英國貴族血統的,使得他父親從小受到熏陶,也有著強烈的階級觀念,盡管威廉王子都娶了一個平民女子做王妃,但那種事是絕不可能在他父親的眼皮底下發生。

這可關係到他們家資產分割的問題,葉慎榮是長子,法律上仍然是丹澤爾家族的繼承人,父親雖然趕他出門,卻並沒有將他除名,他的婚姻就不能是純粹的婚姻。

而葉慎榮的母親也是家底背景深厚的大家閨秀,母方的家族雖不至於固守著傳統的老觀念,但卻看重親家的財力地位,葉家代代做高官,進門的媳婦兒都是官家兒女,葉慎榮的母親也有強烈的門當戶對意識,思想更為保守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