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就是今日狩獵而來的獵物,當梁仲淵把一大塊油滋滋的鹿肉放在她碗裏的時候,柳遲遲真的很想把盤子砸在梁仲淵的臉上。
“殿下,大夫囑咐我飲食清淡為宜,這鹿肉,遲遲恐怕無福消受了。”她無奈地說道,語氣有些惋惜,格外地誠懇。
梁仲淵聞言,立刻讓禦廚去把之前煮好的小米粥拿上來。
“不知你是什麼口味,所以隻煮了清淡的粥,你喜歡吃什麼讓下麵的人去做便是,不用覺得麻煩。”梁仲淵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依舊寡淡,但是足以聽出語句之中的維護。
柳遲遲心中默念不好,果然,她一抬頭就看見梁仲禹雙眼冰冷地看著她,眼底的凶意好似要將她直接撲倒,吃幹抹淨一般!
不過他很快便轉開了視線,作為被人辱罵了十年的禹王殿下來說,隱忍對於他,實在是太稀鬆平常的一件事情。
梁仲淵照顧地這麼周全,倒也省了她不少事,柳遲遲喝完了粥,便不再動筷子,桌上的肉她一塊都沒有吃,她的胃功能很差,這種烤地嫩的肉裏麵都有些沒有熟,泛著血色的人,她光是問道肉腥味都想要吐出來,更遑論要吃下去了。
晚宴一直持續到戌時,柳遲遲已經累得不行,加上外麵有些涼意,凍得鼻涕都要下來了。
肩上突然一沉,緊接著濃烈的男性味道緊緊地包裹著她,她詫異地看著梁仲淵,他把他的披風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梁仲淵作為所有視線的焦點之一,他的行為舉止被無數人收入眼中,於是太子盛寵柳遲遲的消息不脛而走。
所以回營帳的路上,遇見不少人跟她行禮,稱謂從柳小姐到太子妃,都有人講。
“茉莉,去幫我打一些熱水來,我要擦一下身子。”柳遲遲扯了扯身上的梁仲淵的披風,捏了捏眉心,對著茉莉說道。
柳遲遲掀開簾子,一踏進去,還沒有站穩,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量扯了過去,下一刻她身上一輕,梁仲淵的披風被毫不留情地丟到了地上,緊接著梁仲禹的味道撲麵而來,氣息之中夾雜著冷怒的意味,燃燒起來好像要將她整個人都燒成一團灰燼。
“柳遲遲,你真的想要做太子妃?!”
柳遲遲多冤啊,她連忙表示:
“絕對沒有!隻是梁仲淵有些行為,又不是我能夠控製的。”
她真的是欲哭無淚,你以為她願意披著梁仲淵的披風招搖過市嗎?!她也表示自己不用好不好,梁仲淵那樣的人,哪裏是聽得進別人的話啊!
“不管你有什麼目的,你現在就去跟梁仲淵說,你不想當太子妃。”梁仲禹咬牙切齒地說道,他捏著柳遲遲的手腕,恨不得直接捏斷了,省得她這樣招蜂引蝶,卻因為自己更加舍不得,隻能意思意思捏著。
“你吃醋了嗎?”柳遲遲好奇地問道。
黑暗中,梁仲禹抿著唇不說話,隻是他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在他心中,柳遲遲是他選定的妻子,此生此世,唯一的妻子,但是今天梁仲淵那番行徑,簡直在他的心口上插刀一般!
如果不是夙雲緊緊地拉著他,他恐怕當時就直接翻臉了。
柳遲遲忍不住笑出聲來,她小心地拍著梁仲禹的背,說道:
“好了好了,不生氣了,我沒有要跟他怎麼樣,如果真的要說怎麼樣的話,我真的很想一刀捅死他,我們是合作夥伴,你應該知道我的才是啊。”
“我知道你?你沒有對我說我,我怎麼知道?”原本要氣到爆炸地梁仲禹在柳遲遲的安撫之下稍稍緩解了一些。
“得寸進尺。”柳遲遲懶得理會他,正準備從他的懷中出來,梁仲禹及時收緊了雙臂。
“雲卉要給侯府的五小姐招親,你準備怎麼做?”梁仲禹及時換了一個話題,他把柳遲遲抱在懷中,柳遲遲這號人吧,非常地識時務,當她知道自己掙脫不開的時候,就會選擇順從。
“隻要把柳芷霜的真實樣子給她們看,那些夫人自然就清楚了。”
“想好怎麼做了嗎,小狐狸?”梁仲禹好整以暇地問道,順手撈過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
柳遲遲的手觸電般地躲開,咳了咳,說道:
“想好了。”
“我再跟你說個事情,柳芷霜在外麵養了一個書生。”柳遲遲身上的味道有一種安神的味道,他近些時日常常夢見當年在戰場上的事情,半夜醒過來便是徹夜難眠。
燕闕跟夙雲查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當年他篤定的事情一點點地崩塌,那份焦慮跟憤怒卻不知道該怎麼發泄。
直到現在,他這樣抱著柳遲遲,感覺到一份少有的寧靜跟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