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不懂,還請皇後娘娘明示。”柳遲遲惶恐地說道。
“你容顏有損,加上又在鄉下待過兩年,不懂禮儀,若是陪著太子去接見越國使臣,你讓越國如何想我梁國,讓他們如何看太子?!”
“可是殿下……”柳遲遲泫然欲滴,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她可憐兮兮地看著皇後,皇後卻隻看得見她臉頰上猩紅的毒斑。
“你身為他的準太子妃,應該是給他排憂解難,而非拉他下水!”
柳遲遲估摸著皇後應該已經忍了很久了,之前她救了皇上,那段時間她看著皇上太子都親近於她,不好下手,現在就可勁動手。
“是,遲遲受教了。”柳遲遲福了福身子,哽咽地說道。
阮凝心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滿與怒火,問道:
“所以你準備如何做?”
柳遲遲思索了一番,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不知讓遲遲的三姐代替我,可否?”
“青綰?”皇後認真地考慮這個可能,之前柳青綰的確是她相中的太子妃,而且跟太子走地也頗近,如果不是柳遲遲橫插了進來,恐怕太子妃之位還真的是柳青綰的。
柳青綰知書達理,樣貌、世家、才藝都是世家小姐中出類拔萃的,最為重要的是,畢竟現在柳遲遲占著太子妃之位,若是再讓別家的小姐來,恐怕有些不妥。
柳青綰身為柳遲遲的三姐,代替柳遲遲陪同太子接待越國使臣,可行。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越國使臣便要來了,她可以趁著這個時間好好教一教柳青綰禮儀,如果讓她派人教柳遲遲,真的是讓她撓心撓肺。
柳遲遲從阮凝心寢宮出來的時候,眯著眼睛看著逐漸升高的日頭,她歎了一口氣,認命地朝著宮外走去。
阮凝心顯然想要自己主動提出接觸婚約,但是這一次換人接待越國使臣已經讓她稍稍滿足,所以之後也隻是,簡單地,委婉地,訓斥了她半個時辰!!!
有好幾次,柳遲遲都覺得自己要甩出金針封上那張嘴,她最後還是忍住了,她畢竟身體不好,弄倒了皇後,那個嬤嬤就夠她喝上一壺的。
頂著太陽走了一會兒,柳遲遲有些累,就順便坐在台階上,休息一下,才走了一會兒,她渾身上下都是汗,心口一陣一陣地似火燒。
她坐在一片陰影之中,靠在牆上,一下一下地撫摸著胸口。
突然右側傳來喧鬧聲,柳遲遲望過去,看見一群穿著官服的人正從大殿裏麵走出來,啊……他們早朝都結束了。
從朝陽殿中出來,梁仲禹麵無表情地被夙雲抱下台階,陽光正烈,曬在人身上灼熱而焦躁不安,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他朝著左側望過去。
然後就看見了坐在台階上的柳遲遲,她分明那麼小,縮在台階上,一半陰影,一半明亮,在陽光下散發著萬丈光芒。
她看起來很可憐,他想衝過去將她抱在懷中,好好安撫,但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侯爺,那好像是你的女兒。”梁仲禹路過柳溥延的時候,冷淡地提醒了一句。
柳溥延疑惑,朝左邊望過去,就看見他家遲遲坐在台階上像是一隻被丟棄的小貓。
他一驚,然後立刻朝著柳遲遲跑過去。
柳遲遲看著柳溥延毫不猶豫地朝她跑過來,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她覺得奶娘指不定又要罵她,立場這麼不堅定。
“遲遲!”柳溥延三兩步跨上台階,走進了才看見柳遲遲有些灰頭土臉的,衣服上沾染了灰塵,漂亮的臉蛋也有些灰塵。
恩,在柳溥延的心中,他家遲遲最好看了。
“怎麼了,恩?”柳溥延伸手將柳遲遲臉上的灰擦掉,心疼地問道。
柳遲遲想哭,她伸手抱住柳溥延,柳溥延順手就將她抱到懷中,依舊輕巧地不行。
柳溥延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委屈,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皇宮,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可憐兮兮地坐在台階上。
“來,我們回家。”
“恩。”
柳溥延抱著柳遲遲朝外麵走去,期間不少同僚走過來,看見柳遲遲臉上的紅斑,立刻就明白柳遲遲的身份。
“遲遲怎麼了?”沈括屁顛屁顛地跑出來,恩,他家主子眼神黏在柳遲遲身上了,他要過來問一問,好告訴他家主子。
“唉,不知道。”柳溥延搖搖頭,柳遲遲什麼都沒有跟他說,他也不知道。
沈冽跟在沈括身旁,見慣了柳遲遲囂張霸氣,不可一世又猖狂的一麵,現在看見她委屈巴巴地縮在柳溥延的懷中,還是會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