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闕來了之後,柳遲遲就知道通訊的事情可以不用擔心了,她把一封信遞給燕闕,道:
“幫我送封信回晏城唄。”
燕闕拿過信,看見上麵寫著:父親親啟。
“哦喲,柳遲遲,你的心夠軟的啊,才不到一年,就被柳溥延給收買了?”燕闕是知道柳遲遲回去複仇的,好些消息都是經他的手辦的。
柳遲遲懶得理他,不過她想到什麼,對著燕闕說道:
“你去幫我查一查侯府的二少爺柳溫瑜,是不是有一個私生子。”
“私生子?什麼東西啊,你還真是一出接著一出的。”燕闕嫌棄地說道,他的人盡幫柳遲遲做事了!
“去幫我查嘛!燕公子?”柳遲遲懇求道。
“行了行了,別惡心我了,知道了!查到就跟你說!”
柳遲遲覺得柳溫瑜這號人未必會真的把孩子打掉,她說是把孩子打掉了,柳遲遲卻偏不這樣認為。
柳溫瑜倔強又固執,她早就做了一個人孤獨終老的準備,既然有一個孩子,柳遲遲覺得柳溫瑜沒有理由放棄掉,反而那個孩子會變成一個信仰,讓柳溫瑜時時刻刻有繼續生活下去的希望。
把信給燕闕,柳遲遲站在遠處,眺望萬毒澗,哪怕是隔著瘴氣,遮擋了視線,柳遲遲還是清楚地感受到那一片森林的繁茂,或許是經年沒有人去砍伐,那裏的樹木比兩側的山巒都要蔥蘢。
隔了老遠,她都清楚地感受到那明顯的對比。
“身下都是白骨……”
“在想什麼?”梁仲禹過來看見柳遲遲一個人喃喃自語,伸手捏住她的纖細的手指。
“遂寧鎮是不是離山邕關挺近的?”
柳遲遲轉頭看向他,視線掃過他的雙腿,路上的時候,她已經替梁仲禹施過幾次針,他體內的毒已經解得差不多了,顯示玄芝果,又是霧晶花,隻是因為梁仲禹的腿是沉屙痼疾了,就算是解了毒,腿上肌肉早已退化,想要站起來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做到的。
之前她推測大概要一年的時間,梁仲禹才可以站起來,正常行走,跑跳至少也要調養兩年了,如今梁仲禹的進度已經快了許多了。
她蹲下來,借著梁仲禹的輪椅,遮擋住她的身子,她輕輕把腦袋放在他的膝蓋上,說道:
“回去就可以站起來了。”
梁仲禹摸了摸她的腦袋,點頭道:
“辛苦遲遲了。”
天氣越來越冷,尤其是越靠近遂寧鎮,柳遲遲畏寒,老早就把厚厚的衣服穿在身上了,隻是她還是冷地手指冰涼,不隻是今年的冬天來的太快,還是因為遂寧鎮這邊的氣候導致。
三天時間,大家都在趕路,柳遲遲恨不得整個人都鑽進梁仲禹的衣服裏,她脫了外套,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裏衣,縮在梁仲禹的懷中,然後把厚厚的衣服蓋在身上,這樣才好受一些。
“遲遲,你以前九月是如何過的?”梁仲禹心疼地問道。
“之前奶娘命人砌了一個土炕,從九月初開始便讓我睡在土炕之上,之後身體好一些,白天可以出去修複書籍,修舊如舊裏麵也是炭火充裕的。”
梁仲禹去過修舊如舊裏麵,知道那間房間裏非常暖和。
“遲遲,血首烏該如何解,你找出辦法了嗎?”柳遲遲說她現在隻能活到十八歲,那麼隨著她的“大限”一日一日地接近,她的身體也在逐漸的崩潰。
現在因為她用藥緩解了體內的血首烏,所以才能一路舟車勞頓,來到遂寧鎮,若是往日,她早就吐血不止了。
“還沒有找到辦法,時間還有很多,不著急的。”柳遲遲抱著梁仲禹溫暖的身體,舒適地歎了一口氣。
“不能不著急,回到晏城這件事情你就給我放在心上,聽到了沒?”柳遲遲這副不在意的申請刺痛了梁仲禹,他看見柳遲遲為了他的腿忙前忙後,對於自己卻不甚關心,這讓他怎麼可以忍受!
“聽到了聽到了,我好困,讓我睡一下。”
柳遲遲沒有想到奶娘會給她傳信。
他們先來到了駐紮在遂寧鎮外的軍營,柳遲遲眯著眼睛,打量穆經綸,一位將遂寧鎮數千百姓圍起來的將軍。
“大國醫,這裏有您的一封信。”柳遲遲實在是太過於顯眼,早就聽聞當朝的太子妃容顏有損,如今一看還真的是,而且也太瘦太小了吧!她真的及笄了嗎?
這話穆經綸也不敢說出來,太子據說非常看重這位太子妃呢!還被皇上封了大國醫,皇上還真是荒唐糊塗。
“我的信?”柳遲遲疑惑,難道她寫的信父親收到了?那也不會這麼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