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修這麼激動,柳遲遲心裏倒是覺得一般般,就是手真的有點疼。
她看了柳溥延一眼,說道:
“侯爺若是看不下去,大可不看,但是你也別老是來打擾我們,很令人討厭。”
“我討厭?!”柳溥延聽不得柳遲遲對他說這種話,他回嗆道,“你才討厭!柳遲遲,你知不知道,有多令人討厭!”
柳遲遲臉色微微一白,她抿著唇,點點頭,說道:
“好,我知道了,我很惹人厭,我查完這裏的事情後馬上離開,絕對不在您的眼底下多呆一刻,當然,為了讓我盡快滾,還請侯爺配合,不要再打斷我們了。”
方靜修拉過柳遲遲,看著她紅腫的手,歎了一口氣,低聲問道:
“疼不疼?你不要吃了,我來吃就好了,這麼拚幹什麼呀。”
柳遲遲點點頭,方靜修吃了菜,並沒有什麼異常。
“走吧,我們去看看那個病患。”柳遲遲說道。
“好。”
兩人從柳溥延麵前經過,柳溥延一把抓過柳遲遲。
柳遲遲神色淡漠地看著他,這樣的眼神,讓他想到了柳遲遲初入侯府的眼神,冰冷,仇視,雖然現在柳遲遲的眼神並沒有仇視,但是她眼底深處的情緒他卻無從探知了。
“我說了我查完馬上就走,不用這樣。”柳遲遲歎了一口氣,再次說道。
“你跟我來。”柳溥延拉著她,大步地朝外麵走去。
方靜修一驚,如果在他眼皮子底下柳遲遲受傷了,他家主子不得活剮了他!
“方靜修,你先去看病患吧,我沒事的。”柳遲遲一邊踉蹌地跟上柳溥延,一邊對著他說道。
方靜修的步伐微微一頓,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去看那個病患。
他也不想在待在軍營中了,看著柳遲遲被欺負,他受不了。
唔,之前在外麵的大半年,所有人都清楚了,柳遲遲是一定要保護著的,不能磕著碰著,不僅僅是因為禹王的關係,更是因為柳遲遲值得他們這樣對她好!
每次對她的好,她都會潤物細無聲地返還回來。
柳溥延看著她來到外麵的空地,晚上還是有些涼,柳遲遲又脫了一件衣服,走到外麵,頓時一個寒顫。
柳溥延皺著眉,往她身側垮了一步,幫她擋住夜風。
“柳遲遲,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柳溥延低頭看著她,她長得越來越像南門雪了,身上的氣質也那麼清冷孤傲。
柳遲遲不看他,看著遠方,她低低一笑,說道:
“有啊,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柳溥延聽到這話,氣地恨不得想要打她,但是看到她纖細的身子,他怎麼都下不了手,半個多月前,他弄傷了柳遲遲,後來一直在內疚。
方靜修說得對,柳遲遲的身子很差,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你到底怎麼樣才肯罷手?”柳溥延問道,他不想跟柳遲遲一直這樣針鋒相對下去,每次看到她受傷,他便心疼,看到她不顧自己去吃那些可能有問題的菜,他也心疼。
“罷手?侯爺,如果哪天死了的人可以複活,我大概會考慮一下罷手吧,你說得對,我來侯府的目的就是複仇,我籌謀了兩年,心懷不軌,你說的一切,我都承認,你對我的好,都不值得。”
柳遲遲歎了一口氣,笑著說道:
“之前你差點弄死我,算是還了你之前對我的好,我沒有怨恨你。”
“所以,你要跟我徹底劃清關係?!”柳溥延抓著她的肩膀,一瞬間,他就察覺出來,柳遲遲瘦了好多。
之前雖然身子也不好,但是至少在府中養尊處優的,出去大半年,風餐露宿,怎麼可能不瘦。
“怎麼會,我們還是父女關係啊。”柳遲遲涼涼地笑。
“遲遲,你放下仇恨,我還是會如當初那樣對你好。”柳溥延還是很心疼她,柳遲遲每一次難受的喘··息,他都覺得心疼。
就算他氣她,恨不得想要掐死她,但是她還是自己最疼愛的女兒。
“放下仇恨?我怎麼放?我隻有兩年時間好活,柳溥延,壓在我身上的不僅僅是我母親的仇,還有我身上的劇毒,我在侯府吃了兩三年的血首烏,你讓我放下,讓我原諒?
那你也要讓我有命去原諒吧?我有這個命嗎?父親?”
柳遲遲仰頭看著他,眼淚從眼角滑落,柳遲遲眼睛是她臉上最亮眼的地方,如今被蒙上了一層水霧,仰頭望著他的時候,柳溥延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遲遲……”柳溥延伸手幫她擦掉眼淚,他說道,“為父會幫你查的,如果不管對方是誰,我都不會放過,還有,我絕對不會讓你隻能活兩年,遲遲,這些你都不用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