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遲遲看著柳溥延,心中五味雜陳。
“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清楚嗎?要為父叫方靜修來嗎?遲遲,你能有這麼多朋友,有那麼多肯在關鍵時候站出來替你求情的人,為父很是欣慰。”柳溥延想起之前的沈括跟呂相。
他們在朝堂上也是舉重輕重的人,但是他們都願意給柳遲遲撐腰。
他這麼多的兒子女兒,唯獨柳遲遲可以做到這一點,他的女兒,生來便是不凡。
“父親,母親當年離世,您就真的以為是單純的病死嗎?”柳遲遲不甘心地問道。
“你查到什麼了?”柳溥延皺著眉頭問她,南門雪離世已經十來年了,難道其中真的有隱情?
“我暫時沒有查到什麼,有一些事情,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我覺得雲卉的手就不會幹淨,您知道嗎?當初二夫人產下一對龍鳳胎,對您說是夭折的一個孩子,根本就是雲卉買通了產婆,生生掐死的!”
“你說什麼?!”柳溥延瞪著她。
“那個產婆在臨死之前告訴了二夫人,但是已經過去二十年了,產婆手中也沒有什麼證據,產婆離世之後,連人證都沒有了,所以她隻是告訴了二夫人真相,卻並沒有給她什麼證據。”柳遲遲歎息。
“遲遲,你還查到了什麼?”柳溥延看著她,柳遲遲知道的東西顯然很多,更何況,她身後還有……
“還有一些事情,現在不能告訴您。”柳遲遲直言不諱地說道。
她看著柳溥延,以為他可能會生氣,結果他隻是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
“好,為父等著你親自告訴我的那一天,時間不早了,好好休息。”
“謝謝父親。”
說不感動,都是假的,她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冷血,柳溥延跟她求和,她幾乎沒有掙紮,就答應了下來。
回到黎苑,顧庚也等在前廳。
“柳主子,您總算回來了。”顧庚看見柳遲遲,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我沒事,茉莉,去弄熱水,我要洗澡,然後讓廚房煮一些薑湯端過來。”出了大牢就好多了。
“是。”
茉莉下去準備之後,柳遲遲接過顧庚遞過來的熱茶,輕聲問道:
“他走了嗎?”
“恩,主子已經走了。”
柳遲遲睫毛輕輕顫抖,她抬眸,看著顧庚。
顧庚被她的眼神看的發毛,小心地問道:
“您有什麼話要說嗎?”
“沒有,去休息吧,等玉城的消息傳回來後,你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要提前布置好。”柳遲遲的目光深邃,既然梁仲禹不在晏城,那她就要接過他之前做的事情了。
“是。”
之後半個月過得極為輕鬆,林老爺派人送來了她打造的注射器還有針頭,林老爺一共給她各拿了十個。
柳遲遲緩緩地旋著螺帽,想著改用什麼樣的東西來盛放鮮血,如果到時候林婉兒大出血,那一針一針的注入血肯定是太慢的,她要事先抽好血,然後注射給她。
“柳小姐,這個是這一個月該分給您的利潤,一共三千兩銀子,這是銀票。”林老爺笑盈盈地從懷中掏出一打銀票來。
“這麼多?”柳遲遲挑眉,看來林家還真是家大業大。
“您設計的東西很好,很多地方都有用處。”
“那就多謝林老爺了。”
“您太客氣了。”
林老爺走後,柳遲遲給注射器消毒後,跑去找了方靜修。
方靜修一臉無辜地看著她,柳遲遲綁著他的上臂,將針頭刺入他的血管之中,緩緩拔出芯杆,她用棉花按住方靜修的血管,然後推進芯杆,將血從注射器中射出。
方靜修按著針眼,看著柳遲遲手中的小東西,很是好奇。
“如何?”柳遲遲挑眉問道。
“了不得,竟然能夠做出這麼細的針頭。”方靜修讚歎道。
“但是我不知道該用什麼的東西來裝血漿,已經想了好一會兒了。”柳遲遲托腮。
“腸衣可以嗎?一層不行,多套幾層呢?”
“可以試試!”
柳遲遲教方靜修如何找血管,那些血管是動脈,那些是靜脈,如果要注射隻能通過靜脈注射。
這是一個非常完整且龐大的係統,方靜修聽著柳遲遲講解,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沒有關係,我們慢慢講,很多時候吃藥沒有辦法緩解病情的時候,需要靜脈注射,生理鹽水中加入……算了。”這個時代哪裏有葡萄糖,哪裏有抗生素喲,靜脈注射,可別鬧了。
方靜修看著柳遲遲眉眼間的無奈,不知道她在失望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