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遲遲望著梁仲淵,看到他臉上的神色,嚴肅地說道:
“殿下,一生都服用這個對您而言,是毀滅性的打擊,您現在年輕,身體還不錯,但是但是現在應該已經出現嗜睡、感知遲鈍,或許還有一些妄想,等到您逐漸衰老,身體上會衰敗地非常快,而且壽命很短。
哪怕最後殿下真的當上了皇上,也是命不久矣,而且身染毒癮,會對您的生育也帶來極大的影響,甚至連您的孩子,生來便可能染了毒癮,殿下如今沒有一個孩子活到十歲吧?”
柳遲遲以為之前是因為後宮爭鬥激烈,現在看來,先天都不足了,後天再怎麼平和也沒什麼卵用。
梁仲淵神色微微一變,他看著柳遲遲,問道:
“該怎麼做?”
“第一種方法就是直接戒除藥物,但是會非常痛苦,還有一種就是藥物戒斷,用一些替代無毒的藥物,一點一點地戒除,雖然比第一種會好一些,但是還是會非常痛苦,殿下,戒毒沒有輕鬆的辦法,隻能硬扛過去。
您一定要清楚,罌粟殼是一種非常非常不好的東西,這種會讓人成癮的東西,隻能帶給人一瞬間的滿足,緊接著便是漫長且沒有盡頭的黑暗,可以說,家破人亡也完全不誇張。
殿下之前控製地很不錯,但是還不夠,遠遠不夠,想要戒除十幾年的毒癮,將會是漫長的一場惡戰。
我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是頭,但是如果殿下相信,我一定會帶著您走向盡頭。”柳遲遲看著他,語氣篤定,她眼中清明的神色讓他整個人都為之一振。
他不甘心,不甘心被這樣的東西控製一生,如果有人有一天毀了這些東西,他將會徹徹底底地受製於人。
書房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穆景站在一旁,看著坐在椅子上,脊背筆挺的柳遲遲,他往日一直弄不清楚,為何主子會青睞於柳遲遲。
要論姿色才學,太子妃簡直甩了柳遲遲十條街,柳遲遲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便是她的醫術,還有隨之而來的各種人脈。
如今看來,柳遲遲本人的魅力也是十分強大,平日裏他半點都沒有感覺,是因為柳遲遲從來都不在他們麵前展露罷了。
要論氣勢,柳遲遲甩了太子妃十條街吧。
“好,我相信你。”梁仲淵聲音平靜地說道,好似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理智。
柳遲遲微微一笑,說道:
“不用擔心,我會陪著你一起熬過去的。”
梁仲淵看著她,這樣真心誠意的笑容,往日哪裏見到過,他還以為柳遲遲就是疏離冷淡的,原來不是這樣的。
“對了,你之前說梁仲禹那些信你可以解決,要如何解決?”梁仲淵笑著問道,他的眉宇間也輕快了許多。
“其實很簡單,在偽造幾封裴煒的信就好了,殿下身上如今的毒癮不就是最好的證據,這一切都是裴煒要挾您的,您根本就沒有通敵賣國,這不是殿下跟我說的嗎?”柳遲遲淡笑著問道。
隻能說裴煒太老奸巨猾,十二年前的梁仲淵還是太嫩了一些,著了人家的道,害得他染上毒癮十二載。
裴煒,柳遲遲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她真的是越來越好奇,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了。
“恩,你說得對,你來偽造?”梁仲淵目光灼灼地看著看向柳遲遲。
修舊如舊的老板啊,那一手修複書畫的本領,當他拿到那封修複好的信時,也不禁讚歎,沒有想到竟然會是柳遲遲。
“自然,當初那些信也是我偽造的。”隻不過內容是真的罷了,這一次的內容,才完全是瞎編的。
柳遲遲雖然心裏有一些不舒服,但是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了,哪裏還管什麼舒服不舒服,被人背叛的感覺,難道還不夠痛徹心扉嗎?
站在一旁的穆景驚奇地看向柳遲遲,他也是有些好奇呢。
柳遲遲看著梁仲淵,說道:
“既然殿下的問題討論完了,我也有一些東西要殿下幫忙一下。”
“你說。”
——
當天下午,柳遲遲將東宮所有罌粟殼粉全部都銷毀,給梁仲淵施了針,雖然表麵上梁仲淵看起來很不錯,但是他的內在,其實亂地一塌糊塗,被毒品浸染十餘載,這樣的傷害,對於身體而言,簡直就是釜底抽薪。
這樣對比起來,那些沉積在梁仲禹腿上的毒,就有些不夠看了,不過她也覺得奇怪,按照道理梁仲禹的腿不會恢複地那麼好才是,現在梁仲禹腿上的功夫簡直不要太強大。
梁仲淵選了一處僻靜的院子,層層把守,隻有柳遲遲還有幾個親信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