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茉莉給柳遲遲洗澡,看見她一聲的青紫又忍不住哭泣,柳遲遲閉著眼睛疲憊極了,伸出手摸著她的臉頰,她的喉嚨痛,無言地安慰。
洗完澡,茉莉抱著她去了床上,溫暖的床鋪,柳遲遲滾到最裏麵,小心地蜷縮著身子,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茉莉在一旁看著柳遲遲虛弱的樣子,她感受到柳遲遲越來越瘦,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柳遲遲每次從禹親王府回來後總要休息好久,兩天時間轉瞬即逝,第二天晚上有一個宮宴,梁仲淵命人送來了奢華的宮裝。
柳遲遲穿上後卻大了一圈,梁仲淵看到後,蹙著眉頭說道:
“不是才做好半個月,怎麼就又大了這麼一圈?”
柳遲遲不甚在意,她環顧四周,問道:
“太子妃呢?”
“她還在禁足,不必管她。”梁仲淵說道。
柳遲遲本想說上幾句,但是一想到之後梁仲淵的下場,與其讓柳青綰留戀梁仲淵,還不如現在就讓柳青綰失望,之後也不至於太過痛苦。
柳遲遲跟梁仲淵坐上轎攆前往永明殿,這次的宮宴是為了給梁仲禹還有梁仲淵接風洗塵的,他們巡查十六城,舟車勞頓。
來到永明殿,柳遲遲跟著梁仲淵身後,跟著梁仲淵去跟這個官員相互攀談,當那些人看見站在梁仲淵身邊的人不是柳青綰,而是柳遲遲的時候,看著她的眼神格外的意味深長。
柳遲遲倒是半點都不在乎這些人的眼神,鎮定自若地跟著梁仲淵身邊,回到他們拋過來的各種問題。
有柳遲遲在身邊,梁仲淵格外地安心,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柳遲遲在身邊,什麼事情都不用擔心。
或許是因為在戒毒的時候,柳遲遲無數次地在耳邊告訴他,有她在,絕對不會出事情,長此以往的灌輸,他都習慣了去找尋柳遲遲的身影。
人群中突然喧鬧起來,柳遲遲耳尖地聽見太監喊道:
“禹親王到!”
柳遲遲轉過頭去,眼中星光璀璨,但是當她看見梁仲禹身邊站著一個娉婷的女人,此時正與梁仲禹開心地交談,梁仲禹耐心地低著頭,唇角帶著一絲笑容,柳遲遲眼中的光驟然熄滅了。
整個人如遭雷擊。
她忙不迭失地轉過來,伸出手,顫抖且用力地握住茉莉的手,連呼吸都亂得一塌糊塗,洶湧而來的情緒根本就控製不住。
茉莉也看見了梁仲禹跟著一個女人走進來,感覺到柳遲遲冰涼的手心,還有不可遏製的顫抖,她連忙望過去,看見柳遲遲煞白的一張臉。
“殿下,我有些不舒服,我去那邊坐一下。”柳遲遲匆匆交代一句,便直接朝一旁奔去,茉莉連忙扶著。
梁仲淵看著她的背影,眉頭緊蹙。
來到人少的時候,還不等茉莉關切問一句,柳遲遲張嘴一口血直接吐了出來,整個人雙腿一軟,徑直跪了下去。
“小姐?!”茉莉尖叫地扶著她。
柳遲遲弓著背,大口大口地嘔著血,麵前潔白的雪被染成一大片一大片地紅。
“小姐!算了,算了,您不要再留戀禹親王了。”茉莉看著柳遲遲吐得要死,整顆心疼地要絕望。
柳遲遲瘦小地身子輕輕顫抖,她靠在茉莉懷中,一股由心底衍生出來的崩潰將她所有的理智都打倒,她沒有辦法清醒地思考,滿腦子隻有梁仲禹與那個女人靠地極近,低頭笑著交談的畫麵。
她擔心過很多種意外,唯獨沒有想到,梁仲禹會跟別的女人有所往來。
大滴大滴的眼淚從柳遲遲的眼眶中滑落,她將腦袋靠在茉莉的懷中,無聲無息地大哭,原來是這樣的感覺,誅心之痛,連呼吸都牽連著所有的神經痛覺。
茉莉抱著柳遲遲也跟著掉眼淚,她真想跑到禹親王麵前,讓他來看看這個時候的小姐!看看被他折磨的柳遲遲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
柳遲遲哭了一會兒,身處的周遭不允許她這樣毫無顧忌地發泄,柳遲遲從茉莉的懷中出來,用手帕將唇角的血擦幹淨,又將貼身帶著的藥吃下去,緊接著拿了一些雪敷一下眼睛,她的眼睛紅腫,隻能這樣冷敷著。
外麵涼風颼颼,等柳遲遲敷完眼睛,整個人冷地像是跟一根冰棍。
“走吧,我們進去吧。”柳遲遲輕輕地說道,語氣平靜地好似剛才的崩潰發泄不是柳遲遲。
既然她自己選擇了這條路,所有的後果,她都要自己去承受。
走進溫暖的大殿,真的是不湊巧,迎麵走來的就是梁仲禹還有那個女人。
柳遲遲下意識地就想要轉身逃跑,她現在哪裏還有什麼立場來指責梁仲禹,當初她執意要嫁給梁仲淵,不知多少人來勸她,全部被她懟了回去,現在梁仲禹才跟一個女人稍微親近一些,她就要痛不欲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