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柳遲遲拒絕了他,但是光憑柳遲遲會把自己送給她的玉佩掛在腰間,裴星河便已經覺得滿足了。
柳遲遲這號人,感情熱烈又收斂,如今回想起當日在宴會上的情景,柳遲遲抬眼朝梁仲淵那邊望去,根本就不是再跟梁仲淵求救,而是在看著梁仲禹!
三年前就在一起了,那便是在梁仲禹還未平反,柳遲遲身上還掛著與梁仲淵的婚約。
裴星河突然心念一動,他對於越國之事了解地甚多,但是對於梁國的事情隻是知道一個輪廓,柳遲遲竟然肯將自己與梁仲禹的關係都跟他說,那麼……
“梁仲禹平反的事情,你也有插手?”
柳遲遲一聽,頓時樂了,感情這位大兄弟對於梁國的事情隻知道一個表麵:
“何止是插手,由我挑起,我跟梁仲禹一起去找的證據,全程我都有參與,可不是插手那麼簡單。”
耗費了兩年多時間才平反的事實,其中花費的精力與財力,根本無法匡算。
裴星河的眼睛愈發地明亮,他點點頭,說道:
“既然這樣,那以你的手段,足以跟本王合作,如果你想明白了,隨時來找本王便是。”
柳遲遲點點頭,搓了搓鼻尖,笑著請求道:
“那你現在可以給梁仲禹發個消息去嗎?我不知道裴煒偽造了一個假死的情景,我怕梁仲禹不知情。”
裴星河頓時嗤笑,他覺得柳遲遲的擔憂簡直就是可笑:
“梁仲禹是什麼樣的人,如果一個假死的情景他都猜不到,那還做什麼梁國的皇上。”
裴星河看了她一眼,又慢悠悠地說道:
“不過我當初的確是聽聞,梁仲禹當初為了求裴煒,好似給他跪下過,我以前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現在想想,差不多就是你了。”
柳遲遲心中震驚,跪下?
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為了給她求藥嗎?
裴煒是什麼東西,配得起梁仲禹給他下跪!
一想到梁仲禹給裴煒下跪,柳遲遲的眼睛都變得猩紅了起來。
裴星河看著柳遲遲眉宇間頓時湧動的戾氣,他給她將麵前的茶杯茶水斟滿,好似看柳遲遲的反應還不夠強烈,又添了一把火,說道:
“這個事情我也隻是聽了一個大概,但是梁仲禹的確是給裴煒下跪了。”
柳遲遲點點頭,說道:
“好,我知道了。”
反正一個將死之人,要怎麼死,都可以的。
裴星河頗為滿意地點點頭,歡喜地問道:
“你今晚是要在這裏住,還是我送你回去?”
“隨便。”柳遲遲不耐煩地說道。
裴星河摸了摸鼻尖,這脾氣還真是大,難道柳遲遲在梁仲禹麵前,脾氣也是這麼大的嗎?
裴星河招來自己的下屬,看著柳遲遲,說道:
“你要不要親自寫一封信給梁仲禹?”
柳遲遲想了想,點點頭,走到書桌前,提筆想了很久,想要說的話太多,竟然不知道從何開始寫,也不知道應該寫什麼,隻覺得不管是寫什麼,都足以表達她的心境。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知道了全部的事實,但是如今裴星河三言兩語就推翻了她的自信,梁仲禹為她做的事情,要多的多的多多,難怪夙雲那個時候會那麼仇視她。
“遲遲?”裴星河見柳遲遲久久不動筆,輕輕地喚道。
柳遲遲深吸了一口氣,寫下了一句詩: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
寫完後,將紙折起來,遞給裴星河。
裴星河看見柳遲遲寫的東西,挑了挑眉,他以為會寫一些柔軟的情話,誰知道來了這樣的一句詩,剛硬至極。
柳遲遲眼中有些懷念。
人生若隻如初見。
晚上裴星河親自送柳遲遲回去,下馬車也是親自扶下來的,柳遲遲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這麼扶自己的人多了去了,裴星河扶的比茉莉要穩。
“明天我來接你?”裴星河笑著問道,伸手十分自然地將她被夜風吹地有些淩亂的頭發撥到耳後。
這個姿態就有些親昵了,柳遲遲直接一掌掃過去,一聲清脆的“啪”響起。
裴星河:“……”
“明天別太早,我起不來。”柳遲遲退了一步,打了個哈欠說道。
“明日我早朝回來已經巳時了,你還沒有起嗎?”裴星河揉著眉心,無奈地問道。
“唔,午時再來找我吧,現在天氣還沒有熱,我身子骨弱,你懂得。”之前又不是沒有中午才過來接她。
“好吧。”裴星河隻能妥協。
柳遲遲攏了攏披風,抬步朝著王府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