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遲遲仰著頭,她哽咽著說道:
“好不容易搶過來的梁國,你不要了嗎?”
他們花了那麼多的精力,花了那麼多的時間,動了那麼多的心思,到最後她破釜沉舟,才拿下來的梁國,他竟然丟下那一切,來越國找她?
“夫人,江山哪有你重要。”梁仲禹看到柳遲遲流淚的樣子,腦海中全是她曾經瑟縮地在他懷中,渾身上下都是青紫的痕跡,眼中滿是恐懼。
有些真相,一旦你知道後,過往曾經做過的一切,就會變成一柄一柄鋒利的刀,時時刻刻都在刮著你的骨頭。
她當時是忍了多少,又懷著多少欣喜,來見得自己,那次她盛裝來見他,眼中的喜悅,是真的喜悅。
他喉頭微微顫抖,輕聲說道:
“我帶你回家。”
柳遲遲眼淚滾落,她撲倒梁仲禹的懷中,嗚咽出聲,如果不是現在的場合不允許,她真想撲到他的懷中,放肆地哭上一回……
梁仲禹抱新娘許久都沒有動靜,外麵的人漸漸討論起來。
柳遲遲手抓著他的衣襟,聲音顫抖地說道:
“好,我們回家。”
梁仲禹將柳遲遲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撈過蓋頭,忍不住啄了啄她的嘴唇,仔細地將蓋頭給她蓋上:
“夫人真是好看。”
他原本就知道柳遲遲很好看,但是如今沒有那塊紅斑,她美地簡直不像話,梁仲禹突然有些嫉妒,旁人也能看到柳遲遲這副絕色。
他將柳遲遲抱出花轎,在喜娘的引導下朝著裏麵走去。
一路上柳遲遲身子都止不住地顫抖,梁仲禹發現柳遲遲身體已經稍稍長胖了一些,之前在梁國的時候,她整個人瘦地厲害,站在風口,感覺她都能被風給帶走。
他掃向柳遲遲的腹部,他跟遲遲的孩子……
抱著柳遲遲跨過門檻,走進喜堂,他將柳遲遲小心地放在地上,柳遲遲腿軟,梁仲禹及時地摟住她的腰,他低頭輕聲地問道:
“怎麼了?”
語氣中止不住地憐惜,在他沒有來之前,她過的是怎麼樣的生活?
申屠沒有跟他說太多,因為他來的也很晚了,柳遲遲在他們視線都不可觸及的地方,獨自生活了好幾個月。
蓋頭下,柳遲遲低頭看著他的鞋子,心中異常地有安全感,她笑了笑,聲音卻有幾分顫抖:
“樂的。”
梁仲禹聽著柳遲遲說這樣的話,卻看見蓋頭下有眼淚滴落,心髒頓時一緊。
阿瑾在一旁用力地咳了咳,這兩人要不要再……大膽一些。
而此時阿瑾身旁,一個同樣陌生的男人忍不住抹了抹眼淚,不滿地對阿瑾說道:
“這兩個孩子不容易,多抱一會兒怎麼了?”
阿瑾氣地跳腳,要抱,回房間你隨便抱,但是現在大庭廣眾的!感覺有一頂綠帽子往他主子腦袋上扣!
雖然都是演戲,但是也……
好在梁仲淵沒有太過分,他放開了柳遲遲,吉時已到,行禮。
申屠政卿父母雙亡,柳遲遲又絕對不可能拜裴煒,所以拜高堂直接略過了,裴煒自知柳遲遲不會拜自己,所以也沒有腆著臉坐在高位上,他本身也不喜歡柳遲遲。
夫妻對拜之後,兩人就被送回了房間,隻不過作為“代替的人”,梁仲禹在眾目睽睽之下朝著婚房另外一個方向走了,眾人沒有去管,反正今天的主角是申屠政卿!
人群中裴星河摸了摸下巴,覺得柳遲遲不愧是能夠做大事的人,這樣都能忍得住。
柳遲遲被送到洞房,過了一會兒梁仲禹才過來,茉莉認出他是代替申屠政卿成親的男人,連忙攔住他,說道:
“你怎麼能夠進婚房呢!”
“茉莉!你出去吧。”柳遲遲立刻說道。
茉莉一愣,疑惑地看了梁仲禹一眼,然後乖巧地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剛好看見外麵一個陌生人朝這邊走過來,他看見茉莉,喊道:
“茉莉。”
“你認識我?”茉莉疑惑地問道。
“恩,我是柳溥延,皇上進去了嗎?”柳溥延問道。
“侯爺?!皇上!?”茉莉猛地轉身,但是大門已經關上了,剛才……那是禹親王?!
難怪小姐會說出那樣的話!
“侯爺,禹親……皇上已經進去了。”茉莉連忙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們不要去打擾他們了,你跟我去一處安靜的地方聊一聊,這段時間遲遲都過著什麼日子。”柳溥延笑著說道。
他現在也不著急敘舊,柳遲遲最想見地,肯定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