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綠搭電梯上到頂樓,那裏隻有間門是開啟的,她走近,等在玄關的就是陳朝輝。
陳朝輝側過身,讓童千綠進入客廳
這裏就是陳朝輝的家。
她,闖入了。
「你好。」
該稱呼他什麼呢?童千綠紅唇微啟,卻吐不出任何稱謂來。
「妳說妳是童瑤容的女兒?」陳朝輝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是。」
「坐埃」他的妻子去度假了,也隻有家裏能守住這個秘密,因此才會在這裏見童千綠。
童千綠客氣的說了聲謝謝。
「妳很像妳母親。」
那這樣算是父女相認了吧?可氣氛真有些冷,她更不知該說什麼了,畢竟她不清楚上一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對錯與否,她無從判斷。
童千綠盯著陳朝輝那種小心提防的表情,知道他在忌諱什麼,心中頓時有種受傷的感覺湧上。
「請你放心,我來隻是想親眼看看自己父親長什麼樣,並沒有要打擾的意思。我也曉得就這樣大刺剌前來很讓你傷腦筋,所以等一下就會離開了。」
她真的隻是想看看「父親」而已,活了二十五年,她總該有這權利吧?
「她跟我說把妳打掉了。」陳朝輝忽然開口,臉上沉思的神情似在回憶。
「可是我現在就在你麵前--」童千綠挺直腰背,沒有一絲羞愧,因為該羞愧的人不是她。「我來隻是想知道前因後果。"「我們是在公司裏認識的,在得知我有婚姻的狀況下,她仍然纏著我不放,所以我讓她當我的情婦。她原本還很安分,可後來卻要求我太多。」陳朝輝說得很簡單,童千綠也聽得明白。
意思就是錯的人全是她媽媽!
童千綠雙眸緊緊注視那張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瞼,突然感到一陣排斥感。
因為她終於了解母親為何不肯告訴她父親是誰了,因為這男人根本不配當她的父親!一點都不配。
對於上一代的事情,她依然不知道該說是誰的錯,她隻清楚一件事--她的媽媽好傻、好傻埃「我是入贅的,有美滿的婚姻,事業也有成,妳現在找我想做什麼呢?要我擔起作父親的責任嗎?」陳朝輝又冷漠地問。
眼前的女孩真的長得很像自己,加上他與童瑤容的事也沒幾個人知情,他對她的身分並沒有太大的疑問,不過最好是能現在就打發她,因為他可不想惹出事端。
她不該來的。
不該對這樣的男人有一絲絲的期待。
「如果是要錢,這裏有一百萬的支票。」他可不能讓這女孩到處去亂說。
童千綠不讓陳朝輝說完話,緩緩站起身來,一張冷然的臉堆滿失望。
「再見。」她什麼也不想說了。
「別再來了。」陳朝輝看著她,說了最後一句話。別怪他狠心,很多事情本來就不能盡如人意,他想成功,就必須要舍棄不需要的一切。
「放心,是我認錯人了。」童千綠以冰冷的口氣回道。「我絕對不會再來。」
忘了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可等她回神後,她人已經站在路上,不知何去何從。此時空中飄著蒙蒙細雨。
春天,天氣不太穩定,早上出了大太陽,到了晚上,就開始下雨。
天氣就好比她此時的心情--一片陰霾。
這裏不是她的家,不屬於她,也不適合她。
那她的家……在哪裏呢?
聖誕鈴聲響了起來;可是聖誕節還沒到,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