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段(2 / 3)

“爹爹想把我掃地出門了,我可不依,我在您身邊還沒過夠呢,要一輩子侍候您二老。”其實高娜心裏甜滋滋的,紅霞飛上麵頰。

“淨說憨話,哪有女大終留的理,你出門我也心淨了,和你娘也可睡個安穩覺了,省得心裏老空落落的,不踏實。”高占魁說著,又咳嗽起來。

的確,村裏的輿論對高占魁並不佳。

“你這閨女放著已訂好的方岩不嫁,去城裏煞費苦心的說了縣委書記的娃!”

“人往高處走唄!”

“上的越高摔的越狠,別到時候這頭退了,那頭散了,兩頭不見影。”

“竹籃子打水哪有個影?”

…… ……

這話自然會有人慢慢傳到高占魁耳朵裏。高占魁起先真想把這說話的人揪出來給他個大嘴巴,可吧嗒吧嗒抽了幾袋旱煙後,他就慢慢轉變了主意,似乎覺得人家議論的不無道理。善於摸著石頭過河的高占魁想到,咱能踹了人家方岩,何佳欣也可以把咱娃踹了。不行,趕緊催女兒結婚才能一了百了,這樣才為上上之策。

自何玉麟他們來後,兩家算正式訂了親。他想起二哥高占彪說過的話,就揣起3000塊錢去找方家平。方家平正在家補魚網,高占魁把錢往桌上一甩說:“咱釘是釘,卯是卯,哪碼歸哪碼,這錢多少不說,可不能老擱我那兒,現在我送來了,咱兩清。”

方家平說:“親家不成仁義在,閨女又有了好人家,怎麼說咱也不能攔她,人往高處走嘛。這幾個錢你老說來說去的,顯得多薄氣。”

方岩娘說:“高書記,這錢他爹都說過了不是彩禮,那是給娜娜的一點心意,咱老鄰居百世的,低頭不見抬頭見,再提錢就是看不起俺。”方岩娘高低把錢塞進高占魁兜裏,把他推出門去。

高娜在槐樹留短暫停留後,又回到了縣城。槐樹留的雪很厚,放眼望去,是一個白茫茫的世界,故道裏的鳥兒們也不知躲在哪兒去了,偶爾隻有野鴨子在冰麵上劃過,村裏的人們都蜷縮在家裏。一切的東西都被冰雪覆蓋的麵目改盡。可城裏就不同了,一陣熱火朝天的掃雪,男女老少齊上陣,那寬闊的馬路很快現了原形。父親的病痊愈了,她一心隻想飛到何佳欣身邊,那無休無止的悄悄話,說也說不完。

財務室很靜,老鮑頭這幾日感冒請假在家。有冷氣不斷的鑽進來,高娜不停地跺著腳,踏踏,踏踏踏,跺著跺著,就覺得腳下有音樂不斷的流出來,窗外無盡的雪落在滿世界的屋簷,運河成了白色世界裏一條黑亮的玉帶。高娜甜甜地想著何佳欣,不由地唱起故道小調來:

哥呀哥呀你真壞

妹妹等你你不來

心裏慌呀心裏怪

等來哥哥樂開懷

…… ……

這歌兒在財務室裏清脆的回蕩,那叢噴紅的玫瑰潤澤地綻開笑臉。高娜走到花叢前,舒心地閉上眼睛,一縷淡淡地幽香沁人心脾,氤氳她的心靈深處。突然一陣涼意襲來,令她打了個冷顫,就坐下來清理一下財務會計賬目,年底了,準備報表。剛拿上筆手不知怎麼不聽使喚,渾身軟綿綿地,身上的涼意又一次不停地襲擊,她強忍著全身的不舒服,決心把報表填完再走。

“嘭嘭嘭”,門外了響起了敲門聲,何佳欣捧著一束玫瑰花走到她的跟前,說:“對不起,我來晚了,剛從街上掃雪回來,連鞋子都趟濕了,剛幹完就跑來了,這就叫先公後私。爸爸經常教育我:要率先垂範,髒活搶在前,累活搶著幹,見榮譽讓,見困難上,全心做奉獻。要不,怎麼做一名合格的共產黨員,人民的好公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