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怪,怪,說不準老天爺真敢發洪水。”剛說完,想起剛輸的一串冰糖葫蘆,趕緊閉上了嘴。
放學了,高娜心裏很著急,這怎麼回去呢?雖是拿著傘,可這轟隆隆的雷聲太嚇人。正說著,高強拿著傘走進來說:“快,待會還有緊急任務,我趕緊把你送回家。”高娜跟著高強上了車,街上迷蒙一片,水都漫了半個車輪子了,濺著水花車艱難地向前駛著,豆大的雨點砸得車窗叭叭作響。
高娜說:“這麼大的雨,不在家待著,還有啥任務,準又是騙人的鬼把戲。”
“剛才水利局局長來了,防汛抗旱指揮部在縣委會議室剛剛開過會,幾處告急,說是故道裏的幾個小支流都水位猛漲。近幾年汛情穩定,地方也沒加固大堤,有幾處還決了口,縣裏正緊急抽調幹部下鄉抗洪排澇呢,我得趕緊走。”把高娜往家裏一扔,鑽進雨霧裏。
高強走後,高娜一個人在那望著外麵的滂沱大雨發呆,雨更大了,像老天爺打開天窗直往下傾倒一樣,根本分不清雨點。伴著轟隆隆不絕於耳的炸雷,高娜嚇的大氣都不敢出。心裏想著何佳欣和高強,他們會不會也被抽下去了呢?靜靜地想著想著,天不覺黑了下來。她緊緊地依偎著琪琪,似夢非夢、似醒非醒地聽了一夜暴風雨。
第二天,雨小了,毛毛細雨,似雨像霧,不時有涼風吹落樹葉上的大雨點砸下來。高娜頭疼的厲害,心也突突地跳,空落落的,像是餓了,可又吃不下一點東西,鎖上門匆匆趟著滿街的積水去上班了。
剛到財務室,老鮑就說:“昨天可苦了我了,到家一看屋裏都是水,床都漂了起來,我刮了一夜的水,這雨直是禍害。”
高娜笑著說:“那你還叫發洪水呢,若衝你到龍宮裏先找龍王算帳,讓他先把你屋裏的水吸幹才好。”
“嘿,我這烏鴉嘴真該打。你可別說,我活了這一大把年紀,頭一次見這麼大的雨,比63年的水還大。”
張老頭拿著一摞報紙推門進來,老鮑頭接過來說:“這雨是真大,看看有什麼特大新聞。”
“今天我走街上還真聽說個特大新聞…… ……”張老頭還沒說完,老鮑頭接過來就說:“啥特大新聞,總不是你在街上看見龍王了。”
“嚇,縣委書記的兒子昨天夜裏為了搶救群眾,讓洪水衝走了,到現在還沒找到呢!真是可惜。”張老頭惋惜地說。
高娜一聽,好似五雷轟頂,天旋地轉。
“滾你個烏鴉嘴,比我還不會說話,淨胡謅八扯。”老鮑頭把張老頭推出門。
高娜暈了過去。
第十三部分
(五十三)
“嚓——”那短暫的刹車聲又響在郝莉的記憶裏,這聲音那麼短,充其量隻有幾秒鍾,可幾秒鍾能改變的東西卻太多太多。郝莉覺得心裏的一塊石頭始終懸著,那不時可觸摸的傷口卻依然清晰。假如,生命中少了那短暫的幾秒鍾;假如那天她沒有生氣外出而一直呆在辦公室裏;假如,馬耀武能提前來到教委…… ……這一切的一切,也許真的不會發生,由那幾秒鍾竟然引起多米諾骨牌的效應,讓郝莉有點難以承生命之重。
這一個偶然的不幸事件究竟會感染多少人呢?可見那肇事司機是該逮住蹲大牢的,把這兩個家庭的平靜生活攪得亂哄哄的,這心裏鬱結的疙瘩經過歲月的流逝也難以完全解開,裂痕竟然真的難以彌補。
“孫子,你說你離不離婚?趕緊和她斷了,你無論如何也得讓奶奶睜著眼看到重孫。”奶奶一見馬耀武就嘟嚕個不停。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奶奶說著又抹起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