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的人!你別把我送走啊!”
可那高承誌已經轉過身,再也不看我們。
我的身子猛的一顛,眼前的景物開始緩緩向後退去。這高大的囚車正慢慢的駛向對麵,與我們遙遙相望的北遼軍的駐紮地。我轉過身,緊緊握住碧玉和春杏的手,平靜的看著她們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要活下去!也一定可以活下去,聽清楚我的話了嗎?”春杏已經滿臉的淚水,但碧玉隻是臉色有些蒼白,看著我的眼睛,卻無比的堅定。她們兩個都衝我點點頭。
我笑著拍拍她們兩的肩說:“這才是我的好姑娘!”
那個阮纖纖這時又湊到我們這邊,氣呼呼的說:“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去巴結那個魏陽,我們何至於落到如此...”
話還沒說完,“啪!”的一聲脆響,碧玉已經掄圓了給了她一個巴掌!“以後你再滿嘴胡說八道!我就打掉你滿口的牙!”
那阮纖纖被打得呆了好半餉,然後看著橫眉立目的碧玉和麵無表情的我,又是生氣又是害怕,想哭又不敢哭,嘴都憋歪了,隻好縮到了角落裏。
不想理那個女人,我看看其他那些嚇得心驚膽戰的姑娘說:“大家有很多是跟著我逃出來的,應該明白我藍雪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這種時刻,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但我隻希望,大家能夠團結在一起。現在隻有我們自己能幫自己了!你們都明白嗎?”那些女人都看著我,倉惶的點點頭。
我心裏歎了口氣,恐怕她們根本也就沒弄懂我說的是什麼。她們已經被嚇得都快糊塗了吧。可是這樣對她們也算是好事。稀裏糊塗的也就什麼都不清楚,不明白了。
突然痛恨起自己的冷靜鎮定起來。現在就是再冷靜鎮定,也想不出什麼辦法來救自己和碧玉春杏她們,反而讓我無比明了即將麵對的是什麼。
我坐了下來,閉上眼睛。為今之計,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最壞也就是當軍妓了。這裏對身體最看的開的人,肯定是我。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麵對又是一回事。想起“軍妓”這兩個字,我就覺得自己的胃有些痙攣,嘴裏泛起一股子又酸又澀的味道。
我咬了咬嘴唇。藍雪你絕對不可以被打倒!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
那北遼軍營,雖然在遠處能隱約看到,可車隊速度不快,走了將近一天,在黃昏的時候才到。
遠遠的聽見營前守軍高聲喝叫。我們這邊領隊的將領,陪笑著仰聲說了什麼。然後營門便開了,我們被晃晃悠悠地拉了進去。
北遼的軍隊明顯比天啟的訓練有素,軍紀嚴格。我們這麼一車女人長驅直入的穿過大營,一路上竟然沒有一個士兵斜眼看過我們一次,該操練的操練,該巡邏的巡邏,沒有任何騷動。我心裏琢磨,怪不的天啟最近總是在吃敗仗,有高承誌那樣的人領兵,不輸才叫出鬼了。
正想著,囚車已經停了下來。我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個非常大的帳篷,風格和天啟的完全不同,明顯是遊牧民族的風格。
“嘩啦啦!咯吱吱!”幾聲刺耳的聲音響過,囚車上的鎖鏈被拿下,柵欄門被打開。我們被人吆喝著,趕下了車。
天啟的那名副將彎著腰,對帳中走出的一個北遼軍人,畢恭畢敬的說了幾句什麼。我想他們說的肯定不是漢語,應該是北遼的語言。那個北遼軍人沒什麼表情地掃了我們一眼,點了點頭,便轉身進去了。不一會兒,裏麵傳來一個聲音,說的是漢語:“進來吧。”
我們帶隊的天啟將領聽到後,喜形於色,臨進去前,衝我們一瞪眼,低聲說:“都給我精神點兒!要是伺候好了裏麵的那個主兒,你們有的是機會吃香的喝辣的!”
我聽了心想,看來裏麵的人是北遼的頭兒了。看這個架勢,可能還是這整個軍隊的首腦。不知道會怎麼樣,隻好見機行事了。轉身對碧玉和春杏鼓勵的笑笑,我們便跟著那領兵的走進了這中軍大帳。
這帳營中的陳設很簡潔,沒什麼奢華的裝飾。牆上掛的都是弓箭和刀槍,使這裏充滿了男子和軍人的陽剛氣氛。營帳很大,除了其他的守衛,在我眼前正中,有三個男人,一坐兩立。
那個坐在帳子中間的虎皮椅上的男人,現在正在俯案寫著什麼。他穿著淺紫色綢麵的袍子,款式我沒見過,大概是北遼男人平時穿的類型的衣服。袖子挽起了一些,正凝神奮筆疾書中。
從我的角度,隻能看到他光潔的額頭,和不斷晃動著寫字的,握著筆的手。
有點覺得奇怪,因為他並沒有像其他我見過的北遼男人一樣,把頭發編在頭的兩側,而是和漢人一樣,把頭發束起在頭頂上,用和衣服同色的方巾係住。
他身旁站了兩個人,應該是侍衛吧,我想。都長的很高大粗曠,典型的北方男人。左邊的一個,有一道疤痕貫穿了他整個右臉頰。右邊的,身型比左邊的稍瘦一些,眼睛下麵有很深的眼袋。我認出來,他就是剛剛在帳門口和我們天啟的將領說話的那位。他們現在的共同之處,就是站的筆直,一動不動,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像兩尊雕像一樣,守衛在中間那個男人的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