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段(1 / 3)

前往平陽,攔截達奚武的三萬大軍。

大雪連著下了幾天幾夜,終於放晴。長恭率大軍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路,連日來人疲馬乏,也趁著這個時候找了一處合適的地方安營紮寨,稍作停頓。此處離平陽尚有距離,遠處峰巒寂寂,冷峭的狂風卷起大地上厚厚的積雪,化作一條雪白的怒龍,當空飛舞,直舞的白鱗亂落,在陽光下綻開萬點彩暈,如散漫天花雨。

渾身戎裝的少年麵無表情地站在帳前,整個身體被在晨光的照耀下,宛如淺草上的露珠,浮動著一層淡淡白梅清香。

“長恭,再過十來天我們應該就能趕到平陽了。” 恒伽從帳內鑽了出來,順手遞給了她一罐熱水。

長恭點了點頭,伸手去接的時候正好碰到了他的手指,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正好瞧見他唇邊那抹微笑,不是那種優雅而虛偽的微笑,也不是那種狡猾又高深的笑容,而是再簡單不過的純粹的笑容,猶如不寒楊柳風撲麵,融融春暖意沐身。

她低下頭,捧起罐子喝了一口熱水,那溫熱的感覺從喉間向四肢百骸漸漸漫延,很久很久都沒有這樣沉靜而溫柔的心情了,仿佛被春日明澈的氣息包裹著,仿佛可以忘卻一切的苦悶。。

“恒伽,你說晉陽那裏能抵擋得住楊忠的大軍嗎?” 她的心裏一直忐忒不安,擔心著晉陽城的百姓,擔心著----

恒伽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你放心吧,原本在晉陽的駐兵就和楊忠的軍隊人數相當,再加上這次是皇上禦駕親征,士氣高漲,應該沒有問題。”

長恭又喝了幾口水,沒有再說話。

“高將軍!斛律都尉!” 一位士兵策馬朝這個方向飛馳而來,還沒立定,便利落的翻身下馬,跪了下來將一卷文書高舉過頭,“這是從晉陽傳來的緊急軍情!”

恒伽立刻接了過來,展開一看,頓時臉色微變。

“恒伽,晉陽怎麼了!” 長恭見他的神色異常,心知不妙,一顆心頓時被揪了起來。

恒伽抬眼望住了她,沉聲道,“突厥可汗以十萬鐵騎接應周國大軍,從恒州分三路直攻晉陽了。”

“什麼!” 長恭手裏的罐子砰一聲掉在了地上,她大失冷靜地奪過了那卷文書,一字一字地看著,手腕不禁微微顫唞起來,臉色頓時變得慘白!

“原來周國和突厥這回打算來個前後圍攻,” 恒伽蹙起了眉,“這下就麻煩了……”

“斛律叔叔不是在鎮守關外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的腦中混沌一片,急得失了方寸。

“那恒州刺史投了敵,所以才讓突厥由此乘虛而入。相信父親也派出了軍隊去攔截了。” 他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長恭,別忘了你是主帥,你一定要保持冷靜。在戰場上你向來鎮定自若,這回怎麼這麼急躁?”

“我……” 她咬了咬牙,“我怎麼能不急呢?一旦晉陽被攻陷,我大齊就完了,就算斛律將軍派兵攔截,萬一來不及呢,萬一被突厥搶了先,二十萬大軍啊,晉陽又如何能守得住!” 她猶豫了一下,“恒伽,不如我們……

“長恭,如果你想帶軍返回晉陽,我隻能告訴你兩個字,不行。” 他對長恭的心思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為什麼,恒迦,現在是攔截達奚武重要還是保住晉陽更重要!” 她的臉色更加蒼白。

“我們的任務就是攔截達奚武,軍令如山,違者---斬。” 斛律恒迦的臉上一絲表情也無,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你怎麼就不知道變通!我才是主帥,我說了算,立刻拔寨起營回晉陽!” 長恭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