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恭,你經常來這裏嗎?” 高湛見她點得如此熟練,猜想她是這裏的常客。
她手腳麻利地擺好了筷子,“嗯,我經常和恒伽一起來的,不過這個小氣的家夥,每次都不肯掏錢,都是我付帳的。”
“哦?尚書令竟然如此吝嗇?” 高湛也不免地覺得有些意外。 ~
“除了這個毛病以外,這個家夥還是個好人啦,” 長恭的眉梢染上了淡淡笑意,“他就是這樣的人。”
高湛的眼中掠起了一絲不明意味的神色,“長恭,你和尚書令的關係倒是不錯,上次他居然肯為你挨了這二十軍棍,我也是沒有想到。”
長恭聽他提起那二十軍棍,不由心裏微微一動,湧起了一絲異樣的溫柔。
“不過此人心機頗深,替你受過怕也是別有用心。” 高湛淡淡道。
“九叔叔你好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 長恭格格笑了起來,“不過,我的好朋友,似乎也隻有這一個。”
“對了,長恭,你有沒有想過另外建府?你現在不但是郡王,還是大司馬,還住在高家似乎……” 高湛欲言又止。
“另外建府?我暫時還沒想過,不過,九叔叔,我打算過兩個月將小鐵接過門,在司空府她也待了夠長時間了。” 長恭每次前往司空府,都被小鐵抱怨到頭疼,再不把她接回來,後果會很嚴重……況且,她也不能耽誤了小鐵,等假裝過門之後就找個機會將她送往突厥。
她的話剛說完,高湛眼中的笑意驀的消失,連聲音都冷淡了幾分,“長恭,你就這麼等不及?”
“九叔叔,我……”
似乎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高湛又緩和了一下語氣,“她不是什麼大家閨秀,要坐上蘭陵王妃這個位置,不是那麼容易的。這麼多繁瑣的禮儀不是一蹴而就的。等過些日子再說吧。”
長恭知道自己再多說也沒用,於是乖乖地閉嘴,暫時不再說這個話題。
九叔叔……為什麼這麼討厭小鐵?難道--就因為她過去是山賊?
吃完了晚飯,天色已經不早了。
兩人剛出了酒樓,就隻見門口停著一倆犢車,那站在犢車旁的人正是宮裏的王內侍。
“糟了,九叔叔,我們被抓住了。” 長恭歎了一口氣。
高湛也露出了一抹無奈的神色,“這些人,來得還真快。”
“皇上,請盡快回宮吧,皇後娘娘都快急壞了。” 王內侍上前了幾步低聲道。
“行了,朕這就回去,不過,在這之前,” 高湛望了一眼長恭,“朕先把長恭送回去。”
當犢車搖搖晃晃地到了高府門口時,高湛這才發現長恭居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心裏不由暗暗好笑,卻又不舍得叫醒她,幹脆將她輕輕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高府。府裏的人都認得這是皇上,正要下跪呼萬歲,都被他給製止了。
長恭迷迷糊糊地隻感覺到自己好像躺在一個異常溫暖的懷抱裏,不由把身子往那個懷抱裏靠了靠,那種奇特的感覺仿佛用任何言語也難以描繪。
比父親的懷抱更珍貴,比情人的擁抱更甜蜜。
她能從中感受到的幸福,是----那麼多。
那仿佛是世間一切模模糊糊的愛的起源,是對朋友的,是對手足的,是對父母的,是對戀人的,是對伴侶的,是對生命的,是對信仰的,是對生命中一切可愛的事物的愛與渴望的總和。
任何人無法取代,無法超越。
在長恭的房間門口,正在等著弟弟回來的孝琬吃驚地看到了這一幕,等高湛將長恭小心放置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