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2 / 3)

打從他們成親以來,她就一直孕吐不止,為了照料她,餘美人一直待在新房裏與她同睡,隻是,她睡的是軟綿綿的大床,他睡的卻是一旁硬邦邦的長椅,每每夜裏隻要她一有不適,他就會驚醒並趕緊過來服侍她……

這樣的日子,已有多久了?他又有多久沒有好好睡上過一覺了?

雖然這陣子來她孕吐的情況是已改善了不少,但餘美人卻常常滿麵精神不濟,她一直都不曉得,他是用什麼心情來照顧她的,是因為責任,還是孩子,或是不舍?

將頭往後一靠,靠在柳樹上想了許久後,她忽然有些懷念,那個從小就與她打在一塊,就算後來各自拜入不同師門,仍是三不五時就特地去找上對方,驗收對方功夫精進了多少;還有在刻意進了不同的軍營後,常常用點芝麻小事當藉口,來與她打打兼聚聚的餘美人。

隻是以往的那個餘美人,不會為了她而皺眉,也不會在她因害喜而哭得難以自抑時,一臉不知所措地抱著她,並拿著他的衣袖替她拭淚,也不會任勞任怨地照顧著她,還在她不肯用膳時,委下`身段一口口地喂她吃飯。

對於過往與現在,她不知她較為喜愛的是哪個,若是可以,她是很想挑現在的,但前提是,她不要他是因為孩子或責任那類的東西才這麼待她……好吧,她知道做人是不該這麼苛求,更不該得了便宜還賣乖,因為他所為她付出的,說真的,實在是不少。

「你這個貪心的女人……」她拾起一顆石子,邊扔向湖裏邊對自己暗罵。

打從東翁派人自客棧捎來消息,隨即拋下軍務離營找人的餘美人,在臥龍街的街坊們指點下,騎著馬一路找人找至城郊,大老遠瞧見那個蹲坐在湖邊吹著寒風的倩影後,他更是加快了坐騎的速度。

「樂君楠!」

她忍不住掩麵長歎,「別又來了……」思人人至,她不過是想一個人靜一會兒也不成嗎?

「大寒天的,你一個人跑來這做什麼?」將馬兒丟在一旁吃枯草後,餘美人三步作兩步地衝至她的身旁。

「散步。」她抬首看向猶在喘著氣的他。

「同我回家。」他彎身想拉起她,但她卻不肯動。

「我隻是有孕,不是被囚的要犯。」她固執地搖首,還不想那麼快就又回去那個充滿藥味的房裏。

盯著脾氣又發作的她,餘美人在平定了氣息之後,拿她沒轍地歎了口氣,彎身將她挪了挪位置,坐至她的身旁將她擺在他的懷裏,再拉起大氅將她給包緊。

「那我陪你。」

她微微側首,「你的營裏沒公務要忙嗎?」

「就算有,現下也都沒了。」給她留在這一直挨冷那還得了?在她心情變好之前,他還是看著她比較妥當。

聽著他語氣裏的讓步,君楠側首想了想,打開外氅離開他溫暖的懷抱,與他麵對麵地坐著。

「坐好,不許動。」在他想把她拉回去時,她指著他的鼻尖下令。

不顧她的反對把外氅脫下來披在她身上後,餘美人這才照她的話靜坐在原地,任她直盯著他左看看右瞧瞧,還伸出手在他臉上揉來揉去,不時以指戳戳他的胸膛,再按按他臂上的肌肉。

「你……在做什麼?」完全想不通她想怎麼樣的餘美人,在全身豆腐都快被她吃光時,忍不住舉手發問。

她很嚴肅地表示,「我突然發現我似乎不太認識你。」

「……所以?」

「不要動,也不要出聲,待我想清楚了我再告訴你。」雖然他的內在她隻懂了一點,最少她可以在外在補強一點。

奉命照辦的餘美人,隻好僵著身子,一直不動也不出聲,任她看個痛快。隻是在過了將近半個時辰,她卻依舊深深陷入沉思,什麼動作或表示也沒有時,他終於忍不住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