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灌光了酒,卻還是沒啥用處,東翁隻好再叫韃靼多扛幾壇酒過來。
很怕那個不時屏著氣息等待的餘美人,會等著等著就忘了要呼吸,東翁才想叫他放寬心點等待時,丹心卻自緊閉著門扉的寢房內走了出來。
「如何?」當下兩手各拖著一人的餘美人,忙不迭地衝至她的麵前問。
丹心無奈地歎息,「還是生不下來……」雖然藺言說,每個女人頭胎的情況都不同,但照這情況來看,君楠可能還得再拖上一陣子。
“那……」心房倏然似被絞緊的餘美人,也不管兩手還捏握著兩個鄰居的臂膀,不自覺地更是使上手勁,令無辜被被牽連的兩人,簡直疼得齜牙咧嘴。
她稍稍安他的心,「你別慌,藺姑娘在想法子了。」
急如鍋上蟻的餘美人,在丹心傳完話又要進去裏頭時,再也挨不住地大喊。
「我要進去看她!」
「你能不能冷靜點?」東翁自後頭一把扯住他的衣領,使勁地把他拖回涼亭裏,「女人生孩子你進去攪和些什麼,你是想在裏頭礙事再被藺言一腳給踹出來不成?」
百般無聊地喝著水酒的步青雲,則是以不屑的眼神睨了餘美人一眼。
“藺言行醫又不是一兩年的事了,就算是去了半條命的她都能救得活,何況隻是生個孩子?」除了已經掛了的死人外,天底不會有那個姓藺的救不活的?這家夥可不可以不要再丟他們男人的臉麵了?
“你少說兩句不吉利的行不行?」東翁忙捂上他那張永遠都吐不出什麼好話的大嘴。
「那我回房好了。」本就不想留在這陪他們耗下去的步青雲,再樂意不過地起身就要走人。
「你休想撇下我們!」亭內的眾人七手八腳地將他拉回來,不許他在這當頭又來那套置身事外。
「嘖。」跑也跑不掉的步青雲,不情不願地被他們給一骨碌壓回原位裏坐著。
「光是坐在這兒陪姓餘的窮緊張,我倒忘了要問一事。」東翁喝酒喝了一半,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事,忙轉看向身旁的步青雲,「喂,後來戰況如何了?」
「姓餘的私自出兵這一事,你真的已經擺平了嗎?」封浩也很擔心這位侯爺大人會出了什麼岔子而沒保住餘美人。
「那當然。」他一臉沒事樣,「有個開國大將軍在,怎會擺不平?」
「開國大將軍?」軒轅如相納悶地皺起眉,「你去威脅的……不是兵部尚書嗎?」怪了,先前他聽東翁是這麼說的啊。
「我隻是順道去拜訪了開國大將軍一下。」他搖了搖手的酒杯,「誰曉得我就連人都還未到,早就收到風聲的開國大將軍,怕我真會去見上他一麵,就腳底抹油速速逃進宮裏,不但主動向陛下請纓即刻出征,還說已先派上藏龍營為他軒轅營開道,當下即把我要辦的事全都收拾得妥妥貼貼。」就知道那老家夥怕死得很,算他識相。
「慢。」愈想愈覺得不對勁的東翁,以質疑的目光瞟向他,「那……兵部尚書呢?」
「那日他將我拒於門外不見我。」相當記恨的步青雲冷冷一笑,「我想,或許這幾日就會換上個新任的兵部尚書吧。“
來得措手不及的沉默,安安靜靜地蔓延在亭內,過了半晌,聽明了話意的眾人,皆把眼珠子對準了那個笑得一臉猖狂的步青雲。
「……新任的?」那舊任的呢?
他不負責任地甩過頭,「這就得看那老家夥的命夠不夠硬了。」誰教那個膽敢拒他於門外的兵部尚書,居然連他的麵子都不看,害得他累積了一肚子的怨氣和火氣?哼,那家夥事前也不去打聽打聽,同他作對會有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