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3)

很可笑地隻是一場陰謀。他努力地把一切壓在心底,不讓那些東西冒一丁點兒的頭,但仍然會忍不住地去碰觸,一旦碰到,便是撕心裂肺地疼。

時間越久,越疼。

辛夷不知道,想起顧文琦的自己,麵色平靜,眼神卻絕望得令人如墜冰窟。

楚意清從書房出來倒茶,看到這樣的辛夷著實給嚇了一跳,趕忙問他哪裏不舒服,辛夷被搖了搖才醒過來,眼睛裏漸漸有了東西,身周的悲傷卻散不去,他疲憊地搖了搖頭,眼淚卻落了下來。

傷害不能使人落淚,溫柔卻可以。

楚意清看著他,歎了口氣,揉了揉他的頭頂,“自己家裏,別忍著了”一句話就讓辛夷再也支持不下去,撲進他懷裏哭了起來。

楚意清一直抱著他,直到他哭累了,眼睛也睜不開,迷迷糊糊仿佛要睡著。楚意清接過妻子遞過來的熱毛巾給他擦臉的時候辛夷也沒有動,一來他實在是累了,再者……多少年沒這樣放肆地哭過,實在有些丟臉,不如假裝睡著。

楚意清抱著辛夷回房,給他掖好被子,悄悄退出去,臥室門口那一片燈光被合上的門遮擋,隻留下細細的一道。

辛夷躺了一下,接著就起來了。其實,他想上廁所。走到門口,手放在扶手上他又猶豫了——明明剛剛才裝睡著……

就在這時,他聽見秦書雪的聲音:“意清……還是不要對辛夷太好……”

“為什麼?”楚意清問出了辛夷也想問的問題。

接著,辛夷聽見了秦書雪低低的歎息:“他……是同性戀,對不對?”

“啊?雪,我不記得你對同性戀有偏見……”

“當然跟這個沒有關係。”秦書雪遲疑了一下,說,“雖然不知道這孩子經曆了什麼,不過顯然心裏頭是有傷的,現在他身體不好,心裏又有傷,最是脆弱的時候。人在這種時候最容易被溫柔的人趁虛而入,你對他又無意,那就不要太好了,朋友道義是一回事,但是你既然不能給他什麼,那就連希望也不要給他。”

楚意清愣住了,一時半會沒有說話,辛夷自己也一驚。

是……這樣的麼?自己……

辛夷想了想自己,背後險些冒出汗來。想著秦書雪的話,五味雜陳,不知是感激,是害怕還是愧疚。

良久,他又聽見楚意清的聲音:“不會的,辛夷不是那種人,他又不是不知道你是我老婆,而且你看他對你也是很親的。”

“笨蛋笨蛋。”麵對自己不開竅的丈夫,秦書雪小女兒態地罵了兩句,“看得破忍不過,他就算知道,可是你對他這麼好,他還是會忍不住喜歡上你的,忍不住知道麼?我說他喜歡上你不代表他就一定要插足你的婚姻,這孩子絕對會忍著的,可是你不覺得讓他自己掐死已經萌芽的愛情更殘忍麼?既然這樣,不如幹脆不要讓種子發芽……”

接下來他們兩個似乎進了房,再聽不見了,辛夷出了一身冷汗,靠著牆壁坐在地板上,捂住了臉。

真醜陋,真難看,辛夷。

他想著,摸出了那張一直沒有扔掉的精美的名片。

☆、悔不當初

楚意清和秦書雪都上班去後辛夷給虞顏打了電話,很快,虞顏就親自來了,帶了簽約書和律師。

解釋商量合同用了很長時間,午飯就在楚意清家裏對付了,辛夷親自下廚,虞顏這樣一個對食物極其挑剔的人也沒有挑刺兒,看辛夷的目光終於有了點兒溫度。辛夷看到了,卻在心裏苦笑了一下。當初,為了討顧文琦歡心,他在廚藝上花的心思不亞於專業廚師。

下午,雙方終於不再對合同有任何異議,辛夷在乙方後麵鄭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