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角落不易被發現的位置,她心頭的大石頭這才落下,“你別嚇人好不好。”如釋重負之餘,她仍覺得一絲不安,於是取出細如針的鐵線,穿過木箱開口細縫,靈巧細心的將鐵絲穿過鑽孔。

“你棄,危險!”冷不防的,若男發出一聲尖叫,嚇得阿飛手一顫,鐵線竟滑出手中。

阿飛驚駭得麵色死灰,“完了!”她隻帶了一根開鎖的鐵線。

若男渾然未覺已身處危鏡,心係陷入交戰的不棄,與他對打的是個持關公大刀的蒙麵客,而他手裏僅拿著三尺軟劍,一柄軟劍怎麼敵得了五尺長的大刀,她心頭七上八下的,擔憂盈滿水眸。

好像有人在叫他!不棄進退有度,濃眉低斂了下,蒙麵黑衣人攻擊他時,他早有警覺,但天外飛來的警告讓他失了神,反倒讓蒙麵黑衣人欺近了身。

“噢!你要玩到幾時,我們的棋還沒下完呢。”是魂看不棄打那麼久,實在看不下去,也起身趨前。

另一方麵,鬼娃領軍已擺平了其餘的蒙麵客,也準備出手接應。

“慢著,誰都不許動手動腳。”不棄沉聲喝令住所有人,“史幫主,久違了。”

蒙麵黑衣人心一凜,收刀退到一旁環顧四周,他邀來的江湖人士全兵敗如山倒,登時萌生怯意想先溜了。

“想走,沒那麼容易。”不棄噙著冷冷的笑,識破他的意圖,提氣輕躍至木箱上,由高處比聛睨著眼嬸布滿驚慌的他,舊恨新仇上了心頭。

“媽的!”蒙麵黑衣人正是青山幫漏網之雨史幫主,他低啐了聲,“既然被你識破,我也沒什麼話……”在說話之際,他突的揮起關刀,想來個攻其不備。

不棄從容的側身,避開關刀,身形靈巧神幻的遊走在木箱上,氣定神閑的俯看以氣喘如牛的史幫主持關刀揮舞。

“好耶!你的不棄功夫真不是蓋的。”阿飛觀戰入迷,雙眸晶亮閃爍著崇拜的光彩,“這才是武林高手。”不料箱頂光線被擋住了,人聲自頭頂傳來。

“還打嗎?”

阿飛聞聲,嚇得忙不迭捂住嘴。

若男指了指上頭,點了下頭,大氣不敢喘一聲的全身繃緊。

“敢把老子當老鼠耍,我不會認輸的。”史幫主使足內力拋出大刀,籍機往反方向逃走。

“鏘!”破碎聲自木箱被傳來,混亂中,木箱外的人皆沒有注意到。

而鬼娃敏捷的攔下反身於遁逃的史幫主。

木箱內的阿飛臉色慘白,瞪視身旁的若男肩頭穿透木箱的大刀插入,背後的骨灰壇碎了一地,骨灰飄散在空氣中。

突來的劇痛,像火燒一樣自肩膀蔓延至若男全身,她痛得閉上了眼,強咬著下唇,避免叫出聲引起木箱外聚集的人,還有不棄的注意。

“怎麼了?”若男勉強撐開眼皮。

“男姐,你不要動。”阿飛方寸大亂,眼眶中蓄滿淚水,全身顫唞的打開打包好的包袱,翻找金創藥,但所有物品齊全,唯獨忘了帶最重要的醫藥。

“我受傷了嗎?”若男虛弱的問,低頭隻見一片刺目的紅,濃稠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沒事的。”阿飛抽噎著,手忙腳亂的拿著布料也不管是衣服還是床單,全拿來擦若男肩上溢出的鮮血,試圖止血,“該死的!”

倏地,銀光一閃,大刀被人抽走,若男痛得發出聲,一團黑霧向她撲來,她失去了知覺。

“誰?”不棄敏銳的眯起鷹隼巴不般利眸,梭巡四下,幽暗森林誒火把照亮,除了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及與鬼娃纏鬥的史幫主兩條人影,周圍全是地獄門和邀月樓的人馬。

“不棄,你看看你手上的關刀,上麵有血。”是魂驚呼。

怵目驚心的血,沿著銳利的刀鋒滑過刀柄滴到地上,一滴一滴的敲擊著不棄的心髒,莫名的不安籠罩住他。

“打開!快。”

四、五個守衛忙不迭打開木箱,耀眼的火光霎時照亮了木箱,也刺痛了阿飛的眼。

她視朦朧的拚命眨眼,哭喊著,“快!救救男姐。”

不棄震驚的倒抽口氣,臉色刷的泛白,愀然的注視昏倒在木箱中的若男,染滿血跡的柔軟嬌軀,像沒有生氣的破布娃娃癱倒,死亡的氣息彌漫在她四周。

“不!”不棄仰天大吼,聲音充滿淒愴悲哀的劇痛,猛回頭瞠目怒視史幫主。

已經精疲力竭的史幫主,忽然感受到一股森寒的戰栗自背脊竄升到頭頂,還沒來得及轉身,突的脖子一涼……再也看不到今晚的月亮。

“不棄,夠了!他已經死了。”是魂抓住不棄持劍的手,試圖讓他平靜下來,他提醒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救人。”

不棄深呼吸的恢複冷靜。慢慢放下劍。

“喂!你們幾個把這些屍體清一清,找個地方埋一埋。”是魂指揮著,“還有,你們幾個快把箱子從車上抬下來,輕一點。”

不棄推開眾人,走道木箱前,輕輕的將若男抱出箱外,小心翼翼的檢視她的傷口,深及見骨,血肉模糊,他不由得低咒一聲,感覺心髒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