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精神好了許多後,才緩緩開口想解釋案情。

“朱……我可以叫你暖暖嗎?”本想依慣例稱她為朱小姐,但不知為何卻發現自己很不想這麼叫,總覺這樣好生疏,而他不想與她有這種遙遠的疏離感。再說暖暖這個名字叫起來好溫暖,就像她給他的感覺一樣,他喜歡這麼喚她。

“嗯。”強自一笑,她故作開朗。“我們是朋友啊!互喚名字很正常。再說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你要叫我阿珠、阿花,我也不敢抗議。”

瞧出她的強裝,邵允人沒被逗笑,反而一臉正經。“暖暖,局裏的同仁已經去過你的住處采集證據了,不過那凶嫌很狡猾,沒留下多少有用線索。”言下之意就是要破這個案還有得等了,她的性命依然受到威脅。

“喔……”朱暖暖心下明白,有件事卻依然不解。“他、他怎麼能破窗而逃?外頭有鐵窗啊!”

“他旱就將鐵窗破壞了!我想凶嫌大概也是從那兒進入你房裏的。”

原來如此!朱暖暖不禁苦笑自己被嚇傻了,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還有,那凶嫌既然能找到你的住處埋伏,肯定已經知道你的身分,為了安全起見,那地方你是不能再回去了……”

“啊?”朱暖暖這回真的傻了。

不回小豬窩,那她能到哪兒去?可可那兒嗎?不行、不行!不能拖累可可,讓她陷入危險中!回南部老家?哇!更慘!老爸、老媽一定會質疑逼問,若不小心走漏風聲,讓兩位老人家知道他們心愛的女兒卷入凶殺案中,還被凶嫌追殺,不哭天喊地才怪!更怕老爸請出塵封多年的武士刀,殺上台北準備和凶嫌拚個你死我活,為他心肝寶貝的女兒報仇。

那住旅館呢?嗚……阮囊羞澀的荷包不容如此揮霍,她現在可是“台遊”──台灣無業遊民的員工啊!難不成真要學那些真正的遊民流落街頭?嗚……為啥她運氣這麼背啊?

仿佛瞧出她的為難,基於警方立場,邵允人提出建言一。“我們警方可以為證人安排秘密住所,同時派兩名警員隨身保護證人安全……”

“不要、不要!”還沒聽完,她極力搖頭反對。“誰知道這凶案會拖到啥時候才破,我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從沒想到電影中常看到的什麼證人保護計劃真會在自己身上發生,雖覺得有些怪異,但更多的是生活上種種的不便。再說身邊跟著兩名警員,叫她怎麼去求職?再不找工作賺錢,過不了多久,她可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但你的安危……”

話還沒說完,她很樂天地截口打斷。“台北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隻要我不回原來住處,自己小心點找個地方窩著,凶嫌應該沒那麼大本事還能找到我吧!”人海茫茫,隻要這回沒被跟蹤,凶嫌要找人應該很難。現在的問題是,到底要找哪兒窩呢?

邵允人辦案多年,深知凶嫌絕不可能如此輕易放過目擊證人。可她又堅持不讓警方派人保護,隻好提出建言二──

“我那兒還有空房間。”

“你一個人住那麼大房子,當然有空房間!不過那關我啥……”話聲一頓,腦袋總算轉了過來,驚疑地指指他再比比自己。“嗯……你是那種意思嗎?”他願意讓她住進他的豪宅裏?她沒聽錯吧?趕快清清耳朵,看是不是耳垢太多,導致幻聽。

“嗯。”微微頷首,輕淺淡問。“要不要?”想到要讓她隨便在外頭找地方住下、隨時可能被攻擊,邵允人就滿心不安,寧願讓她在自己勢力範圍內。況且對於私人住所讓她進駐這念頭,他一點也不覺得不舒服。

“收不收房租?”這個很重要,一定要問清楚!

“你付我就收。”幾乎快勾起輕淡笑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