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2)

鏡頭一個個閃過,轉瞬即逝,看不清,也留不下。

「小凜,原諒媽媽……真的真的,非常抱歉……」

「為什麼,媽媽要流淚呢……」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媽媽真的是沒有辦法,才會這樣做的……」

「媽媽,是不是不要小凜了?」

「不是這樣……小凜是媽媽最重要的寶物,絕對不會交給任何人的,珍貴的寶物。」

「但是媽媽的表情就像是在說,馬上就要和小凜分開一樣……」

「小凜,和媽媽做一個約定,好嗎?」

「嗯……什麼約定啊?」

「直到我們再次相遇為止,就算隻有自己一個人,也一定要讓自己幸福,還有——千萬不能被那個人找到。」

「雖然很想答應媽媽,但是,聽不太懂耶……」

「你隻要這樣答應媽媽就好了,剩下的事情,全部都交給媽媽吧。」

「那……媽媽做完那些事以後,一定記得,要回來接小凜哦!」

「一定會的,小凜自己呆在這裏,千萬要小心。」

「嗯!」

「還有就是,絕對不能輕易在別人麵前,展示你的能力。」

「知道了,小凜會乖乖的~」

「……那麼,關於我們在一起生活的一切,暫時忘記吧……」

「媽、媽媽!」

「小凜隻要記住,媽媽永遠愛著小凜,永遠不會拋棄小凜……隻要小凜堅強地幸福地活著,就一定會有再見的一天……到了那個時候,一切都會好起來,被小凜忘記的東西,也會回來……」

因為現在,還不是記起來的時候,是這樣麼……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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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課前二十分鍾的時候,我被綱叫醒吃午飯。奈奈阿姨的愛心便當做得相當漂亮,根據食材的顏色和質感組合出來的圖案放在小巧的便當盒裏,看著都有點舍不得吃了。不過綱的看法跟我不太一樣,因為從剛上國中起他就開始抵製奈奈阿姨的品味了,便當盒裏的菜色雖然和我一樣,卻都是整整齊齊地擺在一起……隻能說是,男孩子成長曆程中必經的叛逆階段麼……

嗯,有自己的想法不是錯,隻是青少年太過急於成長的表現而已……

啊咧,我的語調,怎麼這麼老氣橫秋的?算了不管了,先吃飯再說~

體育課是綱最怕的課程之一,因為每次上課班上那些無良人士總是會嘲笑他,然後在一邊“廢柴綱廢柴綱”地亂吠,而且老師在一邊看著從來都不阻止……所以說這些人以後一定會下地獄的!下拔舌地獄!!!

在心裏惡狠狠地詛咒了這些討厭的人之後,我在起跑線前站定,彎下腰,雙手撐地,膝蓋微微彎曲,前腳掌用力蹬地,後腳跟抬起,發令聲響起的同時身體已經條件反射般朝著一百米外的終點衝去,距離在幾息之間迅速拉近,然後越過終點線,隨著慣性繼續前衝幾步,慢慢減速然後停下。回過頭的時候,負責計時的女同學對我點點頭,並且把成績給我看,據說可以打滿分。

回到樹蔭下喝了口水,我的視線轉到操場另一端,同班的男生正在那裏進行一百米短跑的測驗,綱正跑到一半,速度讓我看著想捂臉,周圍該拔舌的家夥們還是在亂吠個不停,隻有少數幾個人沒有參與。

我在想,正式考試的時候是不是該把附近那個脾氣糟糕的老伯伯養的英國鬥牛犬偷過來,上個月綱被那隻叫墨魚丸的蠢狗追著跑出了世界紀錄……唔,還是算了吧,那隻狗長得太惡心了,而且飛機頭學長們一定不會允許那種醜八怪在學校裏亂跑。

在還沒有找到自己擅長的事情以前,他都要這樣被人稱為廢柴嗎?明明有優點,可是那些人為什麼總是視而不見呢?

大掃除的時候被留到最後才回家的人一定是綱,美術室搬石膏像的的話被點名的人裏麵一定有綱,學園祭上幫人跑腿忙個不停的人也是綱……每次我問他為什麼這麼老好人的時候,他就很難為情地說至少能幫大家一點忙,他到底知不知道太過善良不是一件好事啊?!

手心一燙,我呆呆地低下頭,看著水瓶裏的水開始沸騰,一下子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直到京子發出了驚呼然後打落我手裏的水瓶,我才意識到自己被燙傷了,但是——

在不使用輔助手段的情況下直接對冷水進行煉成並且使之沸騰這樣的事情,這應該是在我和媽媽分別以前才能做到的事情……既然已經下意識地掌握了很早之前的東西……媽媽,我們見麵的時刻,是不是已經漸漸開始靠近了呢?

不過,和媽媽重逢,也就意味著,我要離開澤田家了,不再與奈奈阿姨還有綱住在一起……突然覺得,這件事情,似乎……也是有好壞兩個方麵的?

唔,這就是所謂的相對論在實際生活中的應用麼?

回家的路上綱還是很沮喪,我什麼也沒說,隻是拍了拍他的肩。不過在進家門以前他小聲說昨天的試卷他還沒有給奈奈阿姨看,我點點頭然後告訴綱,自己昨天也沒有跟奈奈阿姨提過考試的事情,於是他明顯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