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你也沒有想到吧……就算我和克裏斯叔叔都不記得了,可是,你其實一直都是相信那個人的,所以,才沒有預見到今天的一切,是麼?
呐,媽媽,如果你知道了小凜現在的處境,會不會後悔?後悔扭轉了我的軌跡,後悔帶著我離開,後悔將我留在了這裏……可是,就算後悔,這一切也已經發生了。
呐,媽媽,我應該慶幸,自己已經得到了這麼多的,不屬於自己幸福,應該這樣才對吧?
呐,媽媽,我在想啊,現在這樣,對於我來說,或許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吧。畢竟我的性命,是你不顧一切從死亡手中搶回來的……延續了這麼多年,其實沒有什麼好遺憾的。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覺得不甘心呢?
呐,媽媽……
呐,媽媽……
呐,媽媽……
………………
呐,媽媽,我想你了……
“小凜!”耳機被人用力拿掉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我揉了揉眼睛,驚訝地看著綱。
“這幾天總是避開家裏人,什麼話也不跟我們說,學校裏也……不是說過有事情就告訴我嗎?!”
嗯,自從認識以來,綱還是第一次對我發這麼大的火呢……我悄悄地笑了,有人關心自己的感覺確實非常好,但是……
“對不起……”
就算是這樣,我也還是堅持原來的選擇。
“綱,我不想對你撒謊,所以……”
現在,我什麼也不能說……
正文 如果沒有遇到你
滴嗒……滴嗒……滴嗒……
光線昏暗的室內,細微的水聲時隱時現。不大的房間三麵都被直到天花板的陳列櫃所占據,透過鋼化玻璃材質的櫃門,陳列在其中的一排排匣子,指環和厚重的外文書籍清晰可見。
“叮——”
抬手按下了鬧鍾開關,房間裏重新歸於死水般的沉寂中,隻有偶爾的水滴聲,才能掀起小小的漣漪。
滴嗒……滴嗒……滴嗒……
浸濕了身下的床鋪,然後沿著薄薄的床單不斷往下滲透,最後落在地板上。暗紅微溫的粘稠液體像一串扯斷了線的紅寶石項鏈,灑滿了木質單人床邊的地板,彙聚成了小小的水窪。平滑如鏡的液麵蒸騰著淡淡的帶著鐵腥味的水汽,漸漸染濕了那雙湖綠色的眼睛。
拿起枕邊的小鬧鍾看看時間,上午七點半,天已經亮了。
慢慢起身,順手攏了一下沾著暗紅顏色的水藍長發,凜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床上宛如血池地獄的景象,然後打開一邊的衣櫃拉出幾件幹淨衣服,帶進了浴室。
冰涼的冷水從頭頂淋遍全身,塗滿孱弱身體的暗紅在冷水的衝洗下一點一點溶化,然後順著水流進入腳邊的排水口。室內電話突兀地響起,凜隻好提前結束淋浴,連身上的水也沒有擦就披上浴巾走出來,拿起了話筒。
“哪位?”
女子清潤的聲音在折射著滿室暗紅的房間裏,顯得十分詭異卻和諧,“是獄寺啊……上次定做的指環和匣子收到了吧,按照你的要求做了改動,感覺如何?……是麼,這樣就好……”
一邊聽著遠在意大利的彭格列嵐守的電話,一邊隨手整理著書桌上的設計圖,凜茫然地看著某張紙上已經有了完整的設計,隻差動手製作的匣兵器草圖,突然感到胸口一陣澀澀的鈍痛。
由這個時代最優秀的煉金術士碧井凜親手設計,從外觀,構造到選材都獨一無二的匣兵器,還沒有做出成品,就已經變成了無主之物。
“拉爾姐也會一起?今天晚上十一點的飛機嗎……我知道了,就這樣吧,再見。”
掛好電話,擦幹身上的水珠,換上深灰色的西裝套裙,再穿上過膝的白色長袍,這就是彭格列武器研發科副主任,碧井凜一貫的示人形象。
為自己做一份營養豐富的早餐,十五分鍾的細嚼慢咽,然後提前十分鍾來到武器研發科所在的樓層,在自己的工作台前坐下,從電腦中調出昨天沒有完成的進度,繼續工作……
所有的行動,都按照早已形成的習慣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反複調試各項數據,然後模擬出戰鬥實景進行測試,找出不足之處,通過計算機分析最優解決方案,再修正了一些參數,最後敲定外觀設計。
凜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放鬆了身體,靠在椅背上,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巴利安定做的五枚B級指環與二十枚C級指環,外加兩個特殊匣,終於全部設計完畢。接下來隻要選擇合適的材料煉成,就能交付使用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凜一把抓起打印機裏吐出的一疊圖紙,一張接一張飛快地翻閱著,同時將上麵早已熟知的內容悉數印入腦中,十分鍾以後,從內部構造到細節材質,二十五枚指環與兩個匣子的資料已經全部鞏固記憶了一遍。
緊挨凜的工作台右邊的房間並不大,隻有十來坪大小,除了入口處和天花板,四麵牆壁全部都被一個個抽屜占滿,看上去很像老式藥店裏裝藥材的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