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已經……
那種仿佛隨時都會消失一般的蒼白笑容……感覺真的很不好啊。
一行人邊走邊聽山本講著最近的形勢，很快就到了一小片空地。山本神秘地笑了笑，告訴三人這裏就是真正的基地入口，說著，他解開了纏繞在右手食指上的瑪蒙鎖鏈，一簇水藍的火焰從指環上跳起，然後插入了左手上一個同樣顏色的匣子上的小孔。一個小小的黑影挾著火焰從匣中衝出，以折線的軌跡在四人上方的天空盤旋幾圈，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
淅淅瀝瀝的雨線中，一個朝下延伸的入口顯現出來。
“下去吧。”山本背靠著入口的牆壁說道。
“都說不要擺POSE耍帥了……”
凜悄然無聲地出現在三人身後，左手提著一個裝了金屬零件的袋子，應該是從莫斯卡身上拆下來的，身邊環繞著幾塊鏡片一樣的晶體，很好地遮下了會落在她身上的雨滴，右手食指的銀白色指環上還跳動著青色的火焰，不過讓人比較在意的是，那簇火焰的焰心是淡淡的鮮紅色。
“小凜！”
綱回過頭看到凜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己後麵，終於放下心來，畢竟一個女孩子獨自留在隨時可能出現敵人的地方，確實是太危險了。
“你們路上沒有遇到什麼意外吧。”雖然語調很輕鬆，但是凜的眉間卻透出了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我回來的時候還碰到了幾個雜碎呢。”
“那你……？”綱仔細打量著凜，很快就發現她衣服上多出了幾個顏色有點不對的色塊。
“沒事，”凜搖了搖頭，指環上的火焰漸漸熄滅，身邊的鏡片一下子碎裂散開，變成半透明的氣體回到了一個纏繞著青紅藤蔓花紋的匣子裏，“快走吧，入口不能長時間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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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之後，凜將為綱和獄寺解說十年後彭格列處境的事情交給了其他人，獨自回到了房間裏，關上房門的同時順手反鎖。
床上和地板上的血早就幹涸了，她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脫掉西裝外套扔到一邊，裏麵深藍色的襯衫上已經被染成了發黑的紫色。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幾個密魯菲奧雷的雜兵，雖說實力不怎麼樣，但是總歸是花了一點時間才解決，身體運動開了，血液循環也跟著加快，於是又開始滲血，差點就被綱看出來了。
估算了一下自己剩下的時間，隻剩不到一個星期了。凜自嘲地笑著，從衣櫃裏找了換洗的衣物出來，走進浴室開始清洗身上的血漬，用的依舊是能夠加速血液凝固的冷水。幾分鍾後，換上幹淨衣服的凜從浴室裏出來，將換下來的衣服連同床上的床單被褥之類，隻要是沾到血的，全部扔進一個洗衣籃，提起來往外走去。
剛剛一開門，她就看到綱站在門外，手還沒有放下，似乎是準備敲門的樣子。
“小凜……那、那個我是……”一邊結結巴巴地找理由，綱偷偷看了一眼女子身邊的洗衣籃，裏麵沾著血跡的衣服證實了他之前的猜測，“……你受傷了？”
聽到綱的問題，凜愣了一下，緊蹙的眉舒展開來，唇角揚起了微微向上的弧度：“不是啦……唔，反正現在也不是什麼秘密了。”
“秘密？”
“嗯，你們來這裏之前，指環爭奪戰剛剛結束吧，其實就在那個時侯，我發現自己已經出現這種症狀了，後來慢慢長大，情況越來越嚴重了，接著，我小時候，就是四歲以前的事情，也記起來了，原來……”
整件事情講起來，其實並不複雜，凜隻用了十幾分鍾就讓綱了解了前因後果。
“這種事怎麼可能……簡直、簡直……”
“怎麼不可能？”雖然還在笑著，但是凜的眼神已經沒有了之前看著綱的那種溫暖，反而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暗含譏諷意味的平靜，“以前骸姐他們的那個家族，艾斯托拉涅歐，那些人做的事情，也差不了多少啊。”
這種事情，明明發生在自己身上，還能那麼平靜地說出來……綱微微偏過頭，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不再與凜對視。她已經隱瞞了這麼久，今天突然這麼直接地說出來，難道是因為……？！
他怎麼也不願去想的那個最可怕的猜測，其實已經離事實不遠了。
“其實正如十年前夏馬爾所說的那樣，隻要我不再使用無限兵裝備，就不會有危險，可是無論我怎麼努力，也克製不住那種想要戰鬥的念頭……明明作為技術人員，也能夠站在你的身邊的……”
有些事情，無論如何地朦朧，如何地難以琢磨，經過十年時間的衝刷，也會漸漸明晰起來……綱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裏包恩說的話。
隻要你還是澤田綱吉，呆凜就絕對不會背離……
原來，從很早以前的那個時侯，就已經開始了。
“對不起……”
凜輕輕抬起手，放在了綱的頭發上：“為什麼要道歉？從頭到尾，任性的人隻有我一個啊。”
“但是……你不想這樣的吧？明明很討厭爭鬥之類的事情，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的……”綱握緊了拳頭，聲音一下子提高，“但是現在……現在……我剛剛才知道，連克裏斯先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