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想到什麼名字了嗎,我記一下。”
“阿市、濃姬、歸蝶、阿國、訚千代、稻姬、寧寧……都和家宣這個名字的時代感很搭,你覺得怎麼樣?”
“……小凜,你以後還是不要玩遊戲了……”
“那你想到了更好的名字嗎?”我撇開了視線。
“沒有……其實我覺得就叫寧寧很不錯……”綱在紙上“澤田家宣”的名字旁邊旁邊寫下了“澤田寧寧”這個名字,“寧寧和家宣,你覺得呢?”
默默地複習日本史一分鍾,我回頭看向綱:“你的意思,難道是……”
“不愧是小凜呢,這麼快就想到了。”綱的笑容裏看不出一絲的陰霾,“不過以後會怎麼樣,那已經不是我們可以幹涉的範圍了。”
“綱……”
國中的時候,他對著裏包恩大聲喊著不做黑手黨,但是麻煩卻一個接一個找上門,逼迫他不得不戰鬥,成為彭格列Ⅹ世之後,雖然臉上總是淡淡地溫和地笑著,遊刃有餘地周旋在彭格列的高層和同盟家族之間,但是我卻在他眼睛裏看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厭煩……
我不知道真正的黑手黨應該是怎樣的,但是就我的認知來看,綱不適合這條路,就算現在大家都認為他做得很好,但是他一點也不開心。
“寧寧也好,家宣也好,我隻希望他們不受掣肘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綱將我的身體扳正,然後是一個用力的擁抱,“當然,如果他們是出自本意,我也不會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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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後。
接到威爾帝老師的電話,被告知爸爸死在了實驗室裏的時候,有那麼幾分鍾,我的腦子裏確實是空白一片。直到家宣自己舉著煉成的紮古模型來現寶,我才回過神來,視線無意中掃過工作台上的日曆,然後心裏居然產生了一絲滑稽的感覺。
在平行世界中遇到的那個碧井光司,他被白蘭殺死的時間,和這個世界中的爸爸死亡的時間,居然是在同一天……我該感歎這是命運的安排嗎?
第一時間趕到了德國的研究所,威爾帝老師指了指爸爸的實驗室,爸爸的遺體入殮之後,那裏已經被第一時間封閉起來,直到我來了才能打開。
而爸爸屬下的一個小研究員悄悄告訴我,從上個星期開始,爸爸就突然出現了早衰的征兆,然後他就把自己關進了實驗室,除非必要絕不出來。
兩隻奇美拉,一些房產和存款,還有這間研究所三成的股權,就是爸爸留給我的全部遺產。
我仔細地收集了爸爸的全部實驗資料,一點一點地看完之後,他的死因大概也出來了。
當年我們一起來到真理之門,我為自己重新煉成了一具健康的身體,付出的代價是賢者之石,而爸爸獲得了更加深奧的生物煉成知識,付出的代價是體細胞剩餘分裂次數的一半。醫院出具的證明顯示,他全身的大部分細胞已經開始衰老,超過半數的髒器無法正常工作,正常人的細胞分裂極限是一百次左右,而爸爸的細胞分裂次數隻有正常水平的四分之三。
我用力捂住了臉孔,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處理了煉金術士協會那邊的善後,在克裏斯叔叔的幫助下完成了遺產的繼承和轉移,我將爸爸的靈柩送回了原來在英國的那個家。
遺體放入地下室,然後封門,再去附近的教堂後麵為他立了一座墓碑,緊挨Elric家的幾位先人,和媽媽的墓碑並列著。因為沒有留下遺書,所以爸爸死前是怎麼打算的我並不知道,但是我覺得這是最合適的安葬方式。
原來,最了解他的人,除了媽媽,還是我自己啊……我自嘲地勾了一下嘴角,握緊了綱的手。
最茫然無措的時候,有一個可以全身心信任的人在旁邊,這樣就好……
“綱。”
“嗯。”
“……就按你說的做吧。”
“……你?”
“父母無論怎麼樣,都是為了孩子的吧?”
“……”
“寧寧和家宣……我也有為人母的一天呢,就算以後會被他們討厭,我也想為他們做點什麼。”
“我們都是一樣的。”
“以前不是沒有介懷過被媽媽丟下的事情,也一直很討厭把研究擺在家人前麵的爸爸……但是,為人父母,再怎麼自私,心裏也一定會為孩子留下一個位置吧,不論大小……”
“其實我並不知道所謂‘稱職父母’的標準,至少現在我們做的事情,不會對孩子們不利吧。”
“要把寧寧和家宣送去日本?”裏包恩的視線在我和綱之間轉了轉,眼神不露半分情緒,“理由?”
“爸爸和媽媽在日本,”綱平靜地說道,“有兩個孩子在,他們一定也會很開心的。”
於是我來翻譯一下就是:彭格列找我父母要走了一個兒子,我就從彭格列挖兩個繼承人連本帶利還給他們。
開玩笑的,隻不過是要營造出這樣的一種錯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