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放下了手裏的茶盞,猛地看向她,這讓周若彤嚇得茶碗差點都端不穩了,那淩厲的一眼簡直要看到自己的內心裏去了,難道他還能看出來自己不是這具身體原來的靈魂不成。
她搖搖頭,心中苦笑,還是自己太多心了。
“本王想知道你到底是誰,京中傳言右相府的大小姐出生便沒了母親,所以懦弱膽小,及至及笄,都未曾出過右相府門,哪怕是宮宴或者是一些京中貴女們的聚會。”
被蕭成渝那灼灼的目光盯著,周若彤慌亂的心反而漸漸的安定了下來,她淺淺的啜飲了一口茶,白皙修長的手指纏繞在茶碗上,露出一截潔白的皓腕,跟身上的那不太幹淨的衣服有些不相稱。
“如果我不是右相府的大小姐,那敢問王爺我是誰?”
“沒錯,這就是本王疑惑的地方,能夠讓宮裏的皇後娘娘都另眼相看。”
周若彤明顯的感覺到他眼裏有什麼微弱的光芒一閃而過,茶碗蓋便從自己的耳邊飛過,斬斷了自己的幾根發絲,而茶碗蓋已經深入了自己背後的木質牆壁。
晉王身子前傾,額頭都要挨著周若彤的額頭了,冷冷的看著他:“給本王自薦枕席的女人多了去了,本王真的是不稀罕,另外你以為本王真的就在乎你的身份,你可以嫁到晉王府,但是你要準備好麵對我這樣的一個男人。”
晉王蕭成渝拂袖離去,隔間裏隻剩下了周若彤一個人,還有兩隻靜靜的在冒著熱氣的茶碗。
她有些失神,晉王是把自己當成了皇後的耳目,所以才這樣疾言厲色。
從茶館裏出來,天色已經暗了,晉王的人已經沒有了蹤影,“小姐,王爺給我們留下了一輛馬車。”
順著青黛的手指,她看到了茶館外麵的角落裏一輛豪華的馬車,上麵是晉王府的徽記,他剛剛還在對自己疾言厲色,眼神裏滿是惡心,卻刻意留下了馬車,是什麼用意。
蕭成渝急匆匆的趕在宮門下鑰之前進了宮,到了七皇子的雲水殿,八公主剛好也在,看到他進來,整個身子都撲上去了,巴掌大的小臉上梨花帶雨。
躺在床上的七皇子又是一陣咳嗽,貼身伺候的宮女有條不紊的拿痰盂,拿帕子還有茶水。
蕭成渝走到床邊坐下,按住了要起身的七皇子:“你別起來,躺著吧,我已經請了黃老先生,他這兩天便到京城,你不會有事的。”
七皇子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希望。
蕭成渝滿眼溫情,全然不像是外麵冷冰冰的樣子。
“哥哥,等七哥哥好了,外麵一起去狩獵好不好,我已經好久都沒有跟哥哥們一起出去狩獵了。”
迎著少女溫柔的笑臉,他點點頭,伸出手撫摸了少女的發髻:“天晚了,你該回去了,我去見父皇。”
待少女消失在殿中,蕭成渝將這殿裏伺候的宮人們掃視了一遍,那迸發出來的殺意和敵意讓這些宮人們都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好好的照顧七皇子,如果七皇子有任何的不好,我要讓你們還有你們的九族全部陪葬。”
冰冷的聲音似乎是來自地獄的惡鬼,宮人們嚇得磕頭如搗蒜。
他又溫柔的替七皇子掖被角,“我去見父皇,晚些時候過來你這殿中住。”
輕輕的摸了摸七皇子的腦袋便出了雲水殿。
右相府裏,柳姨娘特意到了女兒的梅花苑陪她一起吃晚飯,桌上美味佳肴,周若兮滿臉都是笑容。
“我就知道娘一定會替女兒出了這口惡氣的,隻有她死了,我心裏才會舒服。”
“是嗎,可惜妹妹隻怕是打錯了算盤了,你這口惡氣這輩子注定是出不了了。”
人未至聲先到。
周若彤風塵仆仆的進了門,她換了一件淺綠色的衣裳,那是從上次進宮的時候皇後娘娘賞賜的布料,即使是那樣淺的綠色,卻仿佛一抹清新,將周若兮和柳姨娘襯托的無比的惡俗。
周若兮的腿還沒好,看到穿著自己想都不敢想的料子做成的衣裳,還有身後那看著幾個不好惹的丫鬟,她氣急敗壞的就要撲過去,柳姨娘一把拉住了她,將她按在了椅子上。
“大小姐來梅花苑下人怎麼都不通報,看來每個月的月例,他們都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