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先治喪(1 / 2)

蕭成渝領兵二十萬,與秦朗的十萬大軍前後夾擊,裏應外合的將二十萬蠻軍全殲。

天涼郡之難瞬間告破,此一戰役中,除了老派風雲人物,諸如蕭成渝,秦朗,張甫之等,還湧現了一大批新興人物。

三人分別同屬不同陣營,當以原叛軍首領石敢當,輔國公世子秦成,張甫之門生胡世海為最。

石敢當率領二十萬叛軍主力,運籌帷幄,是大敗蠻軍的主要原因。秦成攜老秦家軍身先士卒,斬殺多位高級將領,風頭一時無二。

天涼郡首胡世海,國家危難之際守住了大梁的最後一道防線,贏得滿朝文武的感激。

此三人,將成為大梁國的新秀,皆是未來的社稷棟梁。

至於另一件大事,則是國慶之夜,輔國公府老夫人和太子妃雙雙歸天。此二人,一個是當朝東宮女主,溫柔賢淑,家世顯赫;一個是當朝一品誥命夫人,立德立言,皆是大梁婦女典範,二人離去,為這遲到的勝利蒙上了一層陰翳。

太子自昏厥中醒來後,自此心性大變。

他下令將當夜留守在東宮的宮人連帶東宮首領太監全部賜死,此事有違人道,但畢竟是當朝太子,文武百官聽說後,也裝作不知道。

皇帝皺了皺眉,對於太子的所作所為,他有些不滿,但是也沒有說話。

國慶之際,又遇國殤,大梁曆經天災人禍,實在不該在橫生枝節。

皇後聽說此事後,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該殺的就該殺,死光了,空留一人孤寂,這才是孤家寡人的姿態。

現在,滿朝文武最為頭疼的事,就是該舉行國慶呢,還是該舉行國喪呢。

禦史大夫沒有說話,他自那夜歸來後,就病了,痛失愛女的打擊,讓他心力憔悴。

連帶著,太,子黨自然也是沒有說話,朝中以禦史大夫為頭的一半官員感到了深深地恐懼。

太子妃逝去,胎死腹中,一屍兩命,可能,要變天了。

皇後最先意識到了此事的嚴重,周若彤自外祖母去世的陰影中還未走出,趁著晉王妃還沒反應過來,鳳儀宮必須率先出手,穩定大局。

皇後帶著太子親自登門拜訪禦史府,結果讓全京城吃了一個大驚。禦史大夫竟然讓太子和娘娘吃了閉門羹。鳳儀宮內,皇後對著太子冷冷的笑道:“現在可看清楚了,這就是政治!”

太子滿麵寒霜,目光冰冷,自太子妃死去後,他就是這麼個狀態,他也冷冷的望向皇後說道:“這就是你所希冀的?國家寡人,高坐冰冷的龍椅?”

皇後笑了,笑得和她兒子一樣冷,“本宮隻是想讓你看清現實,大梁天子,才是一個男人的最高成就。”

“最高成就?”太子不屑一顧,“在我眼裏,不過是個笑話而已。”

皇後一巴掌扇在太子蒼白的臉上,怒道:“除了成為皇帝,你還能幹什麼?”

太子的身軀一顫,除了當皇帝,他似乎真的什麼事業做不了。采薇走了,他給予全部希望的孩兒也走了,這輩子,他還能做什麼?

當皇帝,他真的不屑,但是,除了當皇帝,他究竟還能幹嗎?這對於太子來說,是個問題。太子妃過世了,他的心也涼了,涼透的心,沒法在思考問題,那就順著別人的期許渾渾噩噩的走下去,至少有件事可做。

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向了晉王府,想看看禦史大夫告病後,這位崛起的女強人會如何做。周若彤沒有在晉王府,輔國公府內荒涼的院子裏坐著她孤寂落寞的身影。

道人穿過荒草,挨著她坐了下來,望著身前爬滿蛀蟲已經枯死的玉蘭樹,他知道,老木枯死,新芽出生,萬事萬物,都是這麼個理。

“我要走了。“秦鈺喃喃的說道。言語裏有落寞,也有決絕。

“去哪?”

“白雲觀!”秦鈺拂塵一揮,說道:“我本就是從那裏出來的,現在也該回那裏去了。自從師父坐化後,那裏也就沒人了。剛好落個清淨。”

周若彤搖了搖頭,“你是老秦家走出來的,要回,也該回老秦家。”

秦鈺露出了落寞的笑容,說道:“兒時,我習武,隻因縱橫沙場,保衛大梁是老秦家的責任,後來,我發現那並不是我的責任。後來,我習文,隻因筆墨捭闔,名垂青史,是大梁所有男人的向往,但那不是我的向往。”

周若彤歎了一口氣,“身處世間,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你能跳出去,求個自在,想來也是外祖母的心願。”

秦鈺自袖中抽出一卷皺巴巴的畫冊,周若彤展開,隻見上麵各種色彩都已模糊一片,還夾雜著泥水汙穢幹涸的斑點,但細細望去,依舊有著一位佳人的素顏。